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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著熱情。

“我早就期待著閣下的光臨。”他很有禮貌地說。“今天我本來是有公務要外出的,昨天夜裡接到昭維的電話,得知閣下要來找我,我把要辦的事情交給別人去辦了。”

“這可真是感激不盡,讓您費心了。”

“哪裡的話!您是一個國外來的客人,都這樣關心敝國的事情,我作為泰國的警察,是我份內的事情,沒有做好,讓您見笑了。再說,我跟昭維是少年時代的朋友,兩人志同道合,都願意為敝國的振興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他託我辦的事情,我能不特別賣力嗎?”

“那麼說,您跟昭維先生一樣,也是學政法的囉?”

“不,我們志同道合,所走的路卻不一樣。他的父親當年在樞密院協助總理工作,和我的父親是同事。我們兩家是通家之好,世誼很深的。我們從小學到中學,都是同學。要論各人愛好,他喜歡的是文學,我喜歡的是音樂。我們泰國到今天為止還沒產生一個同情被壓迫者的真正文學家,如果昭維不學政法,不去當官,也許泰國會出現一個文豪的。我呢,請您看看我的手,”說著,他伸出了修長的手掌。“像我這樣長的手指,天生是彈鋼琴的材料,事實上我也確實學過鋼琴和作曲,而且至今沒有放棄。感觸良深的時候,我就自己寫一些歌詞來自己譜曲,希望用歌曲來喚醒一些睡夢中的人,以此來配合我所從事的工作。”說到這裡,他拉開抽屜,取出一沓歌譜來,遞給吳永剛看。

歌詞很特別,居然是以賣淫女為題材寫的。其中有一首寫的是一個小姑娘為了幫助失業的父親付房租而出賣貞操,“花兒還沒開放就已經凋零”,她被鴇母關在青樓中,忍受著摧殘與欺凌,夢想著能像同齡的姐妹們那樣上學讀書。另一首是描寫被賣到國外去的小泰妹的失望:“那些地方是天堂,但是永遠與你無關,因為它只屬於玩弄你的闊老闆。”真是一字一淚,令人心酸。曲調配得更加哀婉悽楚,悲悲切切,凡是聽到這些歌曲的人,一定都會同情這些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小泰妹。吳永剛不由得很感嘆地說:

“您的確多才多藝,與我想象中的您完全不一樣。”

“也許您認為當警察的都應該豎眉立目,聲勢洶洶,是吧?警察,在你們國家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工具’,主要任務是鎮壓敵對階級,在西方國家則是‘納稅人的公僕’,主要任務是保護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而在我自己的認識中,特別是在我們這樣的國家中,警察應該是一個打擊邪惡匡扶正義的‘俠士’。我和昭維雖然都熱衷於文學藝術,但在雙方家長的言傳身教之下,我們兩個終於都放棄了原來的愛好,有志於社會弊端的改革,而對於所採取的方法和手段,我們兩人又各有不同的見解。他認為泰國之所以有這樣多醜惡的現象,弊端在於政法制度不健全,以至於政府組織鬆散,政令不行,甚至‘官以賄得’,導致貪汙腐化,瀆職失職,所以他要去學政法,致力於政府體制的改革。我認為法令規章是死的,關鍵在於執行的人。就拿賣淫問題來說,我國的法律,又何嘗允許?可是我國的妓女,即便總數不一定是世界最多,至少按人口比例目前已經上升為世界之最了。外國人評價泰國,警察的最大的特點是‘視而不見’,最普遍的問題是貪汙腐化,執法者犯法。所以我決心幹最具體的工作,當警察。只要像我這樣的傻子多了,犯罪分子‘刑以賄免’的可能性就會小得多。我是自願考進警官學校,在操場上摸爬滾打,經過嚴格的格鬥訓練,又在硬碰硬的實際工作中鍛煉出來的,跟昭維他死啃書本的書呆子可不一樣。”

“您是一開始就從事反色情交易這一類案件的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說是,是因為當警察的都有反色情交易這一項任務;說不是,是我剛從學校裡出來,哪個警察局也不會讓我專辦這一類案子。我最初被分配在那空那育府,那是一個很小的府,只有清萊府的五分之一大,地點就在曼谷和大城的東面,離曼谷和大城都只有幾十公里路,但是人民的生活和文化,卻比清萊要高得多。更巧的是:那空那育府的府尹,是個女強人。她生平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拐賣婦女兒童和強迫賣淫這兩項。她曾經莊嚴地宣佈:在那空那育府,絕不許一個兒童去賣淫。在她的有力支援下,我們毫不手軟地逮捕了一批人販子,解救了一批童妓,徹底取締了地下妓院。我做出了一些成績,在女府尹的倡議與推薦之下,現任總理對這個問題也逐漸重視起來。1973年,我被調到曼谷來,專門從事偵緝販賣婦女兒童和強迫未成年兒童賣淫的案件。這兩類案件實質上是一類案件,手法也基本上類似:人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