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他也決心要走。
昭維能夠體諒他焦急的心情,也不太堅持,同意他吃過中午飯立刻就走。吳永剛說在夜莊吃過了飯,這會兒肚子還不餓,乾脆等餓了在路上再吃,只求多喝點兒水,再帶足水,免得渴死在路上就行。
馬哈去把馬牽來,又遞給他兩個竹筒子做的大茶筒,笑著說:
“吳先生著急,馬先生可不著急呀;吳先生不怕累,馬先生可怕累喲。但願不要把我們的馬先生累倒了才好!”
吳永剛也笑著說:
“事情緊急,只好難為馬先生辛苦一趟了。到了昌盛,我請它喝酒,好好兒慰勞慰勞它!”
說著,合十致謝,辭別了兩人,立刻出發。
一路上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到了夜莊,人進點心馬加料,稍事歇息,喝足了水,繼續往北行。不過十幾裡,果然有一條可通馬車的土路一直往東。下馬找個人問了問,果然是直通昌盛的,就繼續上馬奔跑。走水路也許要走一天的行程,騎馬只用了四個多小時,就到了。
昌盛縣地當緬甸、泰國、寮國三國的交界,湄公河從北面流來, 在這裡形成一個U 字形硬灣,又折而向北,U 字的左面是緬甸,右面是泰國,兩豎的中間屬寮國。昌盛縣城,就在這個灣灣兒略為偏西的地方。出城往北再走十幾裡,就是泰緬邊界了。
出了城,打聽北郊社社主陳士良,幾乎無人不知。因為自從取消頭人政權以後,儘管社主並不領一銖薪俸,卻大小也是個地方官,百姓之間的爭執,都要靠陳社主來調解的。
大約走了五六里路,就到了陳社主住的那個“北郊村”。這個村寨,在泰北來說算是比較大的,一共有二十幾戶人家,還有一所小學校,村前一道小溪,村後一座高山,房子雖然也是高腳樓,但是木質的居多,而且大都有玻璃窗,屋頂苫的是鍍鋅鐵皮,顯得比較“洋派”。吳永剛沒有想到在這個泰國最最北邊兒、也應該是最最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這樣一個世外桃源。找個人問明瞭陳社主的房子,在他房前草地的樹上拴了馬,就登上高腳樓的樓梯。
泰民的高腳樓,一般是長方形,只有一座樓梯,而且習慣都為單數,不是九級,就是十一級或十三級;他這座高腳樓比較特別,房屋成正方形,相當高大,樓下比較矮,只用於通風,不養任何牲畜,樓上四面都有走廊,南面左右各有一座樓梯,每座都只有八級。看樣子,主人是個中國人,來泰國年代還不久,比較開通,而且善於應變。
吳永剛站在走廊上,用漢語高喊一聲:
“陳士良先生在家嗎?”
主人聞聲出迎,穿著拖鞋。他聽見來客講漢語,也用漢語回答:
“在下陳士良,請問客從何來,有何貴幹?”
這是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鬚眉皆白,但是滿面紅光,體魄強健,身材魁偉,目光炯炯。見來客面生,立即請到客堂坐下,隨手斟茶奉上。客堂裡鋪有地毯,有紅木的方桌和太師椅,還有白銅的高腳痰盂,頗有三十年代中國南方小康之家的氣派。
吳永剛為爭取時間,既然已經找到了社主,也不多客套,開門見山地說:
“冒昧登門,是因為有一件急事要求陳社主幫忙。我從清萊中學的學生註冊登記簿上查到:有個學生叫丹·陶的,通訊處寫的是您老先生轉。實不相瞞,我就是阿丹的生身之父,為尋找我的妻兒,我雖然沒有踏破鐵靴,可也找了有十幾年了。如今總算有了一條線索。請您老人家行個方便,指點一下他們的住址。”
陳士良眼睛一亮:
“請問先生尊姓?”
“免尊姓吳。”說著,遞過一張正面中文背面英文的名片去。“不過十六年前,我用的是假名陶濤。我的妻兒,只知道我叫陶濤。”
“那麼說,你真還活著?”
“社主說笑話了,我這不是好好地活著麼?”
“你怎麼直到今天才來呀?”
“我不是找不到他們嘛!要是早知道他們在這裡,當然早就來了。”
“啊呀,你來得太晚了呀!”陳社主惋惜得直跺腳。“哪怕你早來三天,不,哪怕早來兩天,也是好的呀?”
“怎麼啦?出什麼事兒了?”
吳永剛聽他說話的口氣,好像不太對頭。
“努丹他媽病了,病得很重。前不久我還去看過她,確實就是這早晚間的事兒了。上個星期他姨到我這裡來開了一張證明,要到南邦去接努丹,說是讓孩子再見母親一面,前天剛接回來,他們還到我這裡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