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來推斷,斯嘉煬必定會對她的行為嗤之以鼻吧。
然而面前的右尹公子只是點了點頭,表情很是認真嚴肅。
“這才對。”青蕪尷尬地收起張牙舞爪的樣子,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還真挺讓人不好受。
但是,自己貌似真的不怎麼了解斯嘉煬吧。也許,也許,初遇時候見到的那一幕是一場誤會呢?
“其實,你們應該去看看南迦的。”憋了許久,斯嘉煬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來了,打斷了各懷心事的眾人的沉思。
南迦看起來總是很不開心,卻偏偏愛露出該死的笑容,看得他很是心疼。
“我們也很想去,但是……”世殊邊想著怎麼說不至於讓雙方都變得尷尬,邊將如今的情況試著描述出來:“我們之間產生了一些矛盾,或許她再也不想看到我們了,如果她知道我們找到她的話,很有可能會再度負氣出走,若是她再走了,我們這輩子都找不到她了。”
“你們在說什麼?”斯嘉煬一頭的霧水:“南迦告訴過我,她是因為發現了自己不知為何五感開始衰弱,為了不拖累你們,所以才找了藉口與你們大吵後離開的。”
“什麼?”這次包括林夜闌在內的眾人都愣住了。
“你們已經找到了破解的法子,我還以為你們都調查清楚了……”斯嘉煬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顯然是被面前一驚一乍的眾人嚇住。
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說出了什麼南迦想極力隱瞞的事實?
“你的意思是,南迦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就連一向最冷定的世殊也繃不住了,上前用力地握住了斯嘉煬的肩膀,有些失態地開口。
“……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人幫她弄解藥。若是身邊有可以依靠的人,她早就想辦法解毒了,用一個人在外面漂著,無能為力地等毒日復一日地嚴重麼?”斯嘉煬的臉色也有些微的改變。
這麼說來,面前的這些人壓根就沒去關心南迦健康與否,只是因了一件莫須有的小事,便放任中毒的她在外漂泊?
難怪南迦總笑得那麼落寞。
“如果你們不想去看她的話,請便,不要尋一些莫名其妙的藉口。”斯嘉煬退後一步,冷冷地望著眾人:“告辭了。諸位就當我沒有來過。”
說完,斯嘉煬轉身欲走。
“不。”出乎斯嘉煬意料的是,開口叫住他的竟然是看起來最不待見他的青蕪。
青蕪的聲音裡有極力想抑止住的顫抖:“我們不見南迦姐姐,並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羞愧。”
說完,青蕪難得地低下了頭:“抱歉,在我們帶回解藥來之前,南迦姐姐,麻煩你照顧。”
聽到青蕪的話。斯嘉煬的身子只略微頓了頓,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花玲瓏。”眼睜睜地看著斯嘉煬帶著對他們的不屑走了,青蕪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叫花玲瓏:“為什麼你出現了,就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是啊。若不是花玲瓏將他們的思路引導到了南迦對自己下毒上面,他們又怎麼會放任南迦一個人走。
毒發的過程是不可逆的,他們明明可以早一點得知真相,明明能夠不用讓南迦受那麼大的痛苦。明明可以早一點弄到解藥。
“蕪兒,你說什麼?”花玲瓏睜大眼睛望著青蕪,神情裡似不可置信又似傷心。
“蕪兒。”世殊當然明白青蕪此時心裡承受著多麼大的痛苦。否則她不會將一腔痛苦找了這麼一個透過指責別人來讓自己好受的宣洩出口。
世殊的聲音彷彿冰雪般澆醒了青蕪。
“對不起,我失態了。”青蕪冷靜下來,才知道自己說了多麼傷人的話,囁喏著開口。
南迦是她最重要的朋友,難道花玲瓏就不是麼?看到他們為南迦難受,花玲瓏肯定也不好受,自己居然……
“沒關係的,蕪兒妹妹。”花玲瓏深呼吸幾口氣,壓抑住了心內泛起的酸意,勉強扯出一個笑:“沒事的話,我先回房收拾東西,我們明日就走。”
說完,也不等這邊三人回話,花玲瓏轉身離去了,背影是前所未見的蕭瑟。
青蕪想要自背後抱他一下,告訴他剛才的話並不是她真實的想法,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與花玲瓏之間彷彿裂開了一條深不可見、不可逾越的鴻溝。
“世殊姐姐。”眼睜睜看著那襲紅色的袍角轉過一個廊角後,消失不見,青蕪忍不住撲入世殊懷裡放聲痛哭。
世殊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只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