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親手將她推上這條路的！

聽到這句話，傾城明顯的感受到鬱見儒的顫抖，站在他身後的張敏更是嚇破了膽兒，一臉緊張的看著傾城，還不等皇帝發落，就連忙呵斥道。

“大……大膽！顧傾城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這是皇上！”

傾城微微吐了口氣，看著神色不明的鬱見儒，道：“是皇帝，就不會犯錯嗎？是皇帝，就不能被人揪出錯誤嗎？是皇帝，就必須人人歌頌嗎？”

張敏瞪大了眼睛看著傾城，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這麼剛，正常的女孩被訓斥了誰還敢這麼說話，她反而越激越勇可還！

誰給她的勇氣？！

以前見她也不像是這麼軸的孩子啊！

張敏驚的直喘氣，鬱見儒則淡定許多，他眼底晦澀不明，過了許久，才出聲道：“你說的沒錯，皇帝也會犯錯，尤其是皇帝，一旦犯錯，連後悔的權利都沒有。”

“……”

“朕的女兒，就因為朕的一個錯誤的決定，葬送了性命，她……”

鬱見儒有些哽咽，後面的話說不出來。

傾城卻在心底冷笑，她很想說，鬱意蓮的死，是她活該！她一點都不無辜！

可那件事，皇帝並不知道，就是說了，也無非是被壓下去罷了，皇帝難不成還會為此將已經埋了的蓮音挖出來批判一番嗎？

想一想就覺得可笑。

鬱見儒沉默了許久，然後突然說了句：“既然錯了，就不能讓錯誤繼續下去……”

他說的聲音很小，可傾城確信自己是聽到了，她微微一愣，就見鬱見儒突然站了起來，目光不明的盯著傾城，道：“朕知道，讓你去和親對你來說不公平，可，這世界上本就無絕對的公平，有舍才有得，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說完，他靜默了半晌，道：“雖然你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再生活下去，但為了補償你，朕封你為佛音公主，今後不管發生什麼，就算終有一日你的身份被拆穿，你也是大鬱國的佛音公主。”

傾城緊蹙著眉頭，不發一語的看著她，張敏拿拂塵打了她一下，眼神示意，趕緊謝恩吶傻丫頭！

傾城後退了一下，謝恩？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鬱見儒似乎也不在乎她是否謝恩，直接就離開了。

傾城呆坐在原地，腦海裡回想著他方才說的話。

怎麼想都有些不對勁。

有舍才有得，舍什麼？得什麼？

他們既然部署好了一切，這一生她的身份只怕是到死都不會有人再知道她是顧傾城了，可他卻封了自己為公主……

還有他所說的不能再繼續錯下去，又是什麼意思？

傾城一時間有些頭痛，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怪圈裡，人進入了死衚衕，拔不出啦，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又捉摸不透。

好像……一個局，而她早已是局中人。

到底是什麼東西，被她忽視了？

傾城想不明白，越想越頭痛。

……

當張敏把鬱見儒同傾城的對話告訴席文和和席清彥時，兩人皆是一愣，心裡涼涼。

席家終於出了懟皇帝第一人嗎？

怎麼想一想還有些刺激呢？

席文和暗自竊喜了一會兒，然後又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暗自唾棄自己，怎麼能這樣想呢？也太邪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