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平靜的背後，都是波濤暗湧，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悲傷逆流成河。

有些事，終於發生了。

有些人，終於留不住了。

到了半夜時，傾城看著睡的很熟的裴吟芝，起身下了床，動作很輕的在櫃子裡拿走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包裹。

走之前她回頭看了眼裴吟芝，微微笑了一下，心裡暗道：“娘，謝謝你的疼愛，傾城走了。”

門開啟又合上，傾城剛走，床上的裴吟芝就睜開了眼，她躺在床上默了半晌，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就知道，她不會安心的就在這裡的。

還好，還好，她帶來的銀票都悄悄的放在了那個包裹裡，不然她一個姑娘，隻身在外該怎麼存活啊。

……

傾城和莫離主僕兩約定在離風月樓較遠的一處地方相見。

傾城來時，莫離已經等了很久了，主僕兩一碰面就連忙趕路要離開北平了。

上路時，莫離還有些猶豫：“小姐，咱們真的就這麼走了嗎？姑爺……不，席將軍他那裡該如何交代？”

傾城眸光冷淡：“我需要給他什麼交代？”

莫離問：“您和席將軍，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傾城頓了頓，扭頭看著莫離，道：“我和他，再無可能了，你也不要再提他了。”

莫離忙住了嘴，兩人又往前趕。

過了會，莫離問：“小姐，我們去哪兒？”

傾城默了半晌，道：“先離開北平。”

“我們回福雲村嗎？”

“不回。”

福雲村似乎是傾城的唯一退路，連莫離都知道，席清彥不會想不到，所以，那裡已經不能回了。

見傾城心情不佳，莫離也沒敢再問，直跟著趕路。

漆黑的夜晚，一對主僕，兩個女孩要離開北平，其實不太容易。

她們前腳剛走，後面就有人跟上了。

晴天看著傾城主僕，小聲問：“殿下，咱們就這麼跟著不去阻攔嗎？”

金主眼裡閃過一抹光，道：“一會，自然有人去攔。”

晴天詫異，除了他們，還有誰呢？

不過一會兒天就扯起了閃電，緊接著便是一道悶悶的雷聲。

原本就天黑，這下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兩個趕路的女孩都有些怕。

傾城緊緊的拉著莫離的手，道：“你怕不怕？”

莫離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道：“奴婢做乞丐的時候，這樣的夜晚經常有，奴婢不怕！”

但其實，還是有些怕的。

傾城握緊了她的手，道：“不怕，這一路，我們一起走。”

這話說出口，兩個女孩都有些難受，隱隱有種要落淚的感覺。

這一路，只有她們相依為命了。

雷聲越大，卻不見下雨，莫離拿出了一把傘備著。

主僕兩走過一道彎時，一道人影攔住了她們的路。

傾城和莫離同時停了下來，向那抹人影看去。

席清彥目光復雜的看著傾城，兩人面對面站著，無聲的對視了許久。

莫離察覺不對連忙挺著胸脯擋在了傾城面前。

席清彥蹙眉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冷，傾城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席清彥道：“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說完，看了眼她肩膀上挎著的包袱。

傾城戒備的看著他，道：“你怎麼在這？”

席清彥不回答，他伸手去拿傾城的包袱，傾城往後退了一步，席清彥沒有再上前一步，他捏緊了拳頭，站在原地，道：“你跟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