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作為京師重地，亦是鬱國最富饒的地方，其他地方自是沒法比的。

踏進北平地區，傾城所感受到的，一是熱鬧，二便是繁華了。

傾城放下窗簾，道：“北平這樣的地方，大概沒有窮人吧。”

席清彥本在閉目養神，聽聞此話微微一笑，道：“有富人的地方，必定有窮人。”

“……”

“沒有貧窮，又怎能凸現那些富人有多富？”

傾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來北平，也沒想過想象中的北平和席清彥口中的竟是那麼的不一樣。

傾城想了想，道：“你給我講講北平吧。”

席清彥睜開了眼看著她，眼底柔情滿滿，他溫潤了嗓音，道：“北平，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個地方罷了。”

“……”

傾城有些訝異，旁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的地方，在他眼裡居然只是一個地方罷了。

席清彥看到了她眼底的疑惑，沉了口氣，道：“如今戰事多發，北平雖離戰場遠，卻也無時無刻不在受威脅，這一秒，它是京師重地，下一秒，它便可能成為人間煉獄，到那時，什麼繁華，什麼富庶都不復存在。”

“……”

“或許在別人眼裡，北平是個可望不可及的地方，可在當下世道來看，守得住的地方，才是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此時的席清彥已不復往日和善可親的模樣，他眼底的沉重和骨子裡撐起來的那一股力量，似乎讓傾城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他。

彷彿，這才是真正的席清彥，一個骨子裡存著正氣，天性為正道的席清彥。

一瞬之間，席清彥的形象在她眼中又高大了不少。

這時，她不禁想起過去某個夜晚，她竟以為席清彥會怕，經歷了這麼多事，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想法真是可笑。

席清彥這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怕呢？

像他這樣身份脾性的人，只有別人怕他的份吧。

傾城想了想，便是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越到北平，席清彥的心中除了與家人重逢的喜悅外，最多的便是沉重了，過去幾個月的安穩日子差點讓他忘了自己是誰，可一回到這裡，彷彿所有記憶都喚醒了一般，他是席清彥，更是鬱國的將軍。

心情可謂複雜了起來，眉頭也蹙的厲害，他知道傾城問的是什麼意思，可他卻往大了說，不是他答不解意，而是他當下心情如此，便是如此說了。

可說完後，丫頭居然低低的笑了，席清彥不解的看著她，道：“你在笑什麼？”

傾城咻的捂住了嘴，不敢笑了，她是想到以前而笑，可現在笑出聲似乎不太和時機啊……

看她小心的小模樣，席清彥呵笑了聲，寵溺道：“你這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

傾城紅了紅臉，搖頭道：“沒。”

……

一路上笑嘻嘻的過去，快要到席府時，席清彥隨口提了句快要到了。

一句話，就把極力忽略那股緊張感的傾城打回了原型。

她有些脫力，軟軟的靠在車壁，雙眼波動。

席清彥看她一雙小手絞著衣裳，雙眼時而放空時而波動的模樣，笑道：“你在緊張？”

“……”傾城嚥了咽口水，不想搭理他。

席清彥繼續笑道：“醜媳婦兒總有一天要見公婆，別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