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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酒店經理,還有這個說“誰叫你打的是外賓呢”的警察。我覺得很無奈。我做錯了沒有?絕對沒有!同樣的情形再發生我同樣會去做。然而這些中國人做錯了沒有?似乎也沒有!他們有他們的難處,他們要保住他們的工作。那錯的是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當時我很羞愧,但決不是為自己而羞愧。我寧肯植木這小子衝上來罵我,與我在派出所裡大鬧一場,我也不願他向我道歉。

我被一個日本人羞辱了,而我卻無法洗刷這個恥辱!這件事情真的很無奈,很悲哀!

(在寫這一段的時候,我想起了很多東西。想起了在昏暗腐敗的大明朝裡敢於罵皇帝的東林黨人,雖然我一向以為他們是清談誤國害人不淺,但他們至少敢說話;想起了康乾盛世的文字獄,然後天下就是一片奴才之聲;想起了慈僖老佛爺的“寧給洋人不給家奴”的名言,還有她挪動軍費修圓明園說什麼“沒錢他們就不會想著打仗了”之類的話語;想起了汪精衛在南京建立偽滿政府曲線救國,胡漢民在香港為奪回權力勾引日寇引發“九一八瀋陽事變”,還有蔣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內”;想起了文化大革命的“全國江山一片紅”,還有最近的“珠海買春事件”“東北某大學事件”,還有我們政府每次對小泉參拜靖國神社的抗議,“中日一向友好”的宣言;想起了我們的老祖宗為了統治這麼大片國土這麼多百姓而實施的愚民政策,我已經沒辦法生日本人的氣了,也沒有力氣生日本人的氣了。不錯,一切為了經濟,一切為了經濟,我知道日本是中國第二大貿易國,輕易得罪不得,我從來都不反對和日本人貿易,可當用自己的尊嚴去換那幾張外匯時,為什麼給我的感覺就好象和從事某種特殊行業的女人一模一樣。唉,說多了,再說下去我的小說就要被封殺了。許多事,只能在心裡思量,和朋友談談,是不能說出來更不能寫出來的。我發現到現在我憤青的脾氣似乎還沒改,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的辭職信還是寫好了,但到最後也沒有交上去。植木用他日本人特有的那種執著屢次請求我的原諒,我無法恨他厭惡他,也無法掃他的面子將辭職信交上去,就這樣拖了下來,拖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植木走的時候居然還給我留下了他的聯絡方式,邀請我將來到日本進修的時候去拜訪他。我想,這都TM什麼事呀!

我開始厭惡起這個公司來,雖然這個公司從來都沒有虧待過我。公司甚至通知我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可以去日本培訓半年,回來之後待遇將提高許多。可我當時,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只是我知道,公司不會輕易放人,要離開需要繳納大量的違約金,而我當時沒錢,就這麼簡單。

劉勇也來到了北京,給他接風的時候我把這事當笑話說給他聽,他聽了很是驚訝。

“你小子從來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的呀?”他說。我一愣。

“什麼意思?”

“不就打了個日本鬼子嗎?你又沒吃什麼虧,操什麼瞎心!”

我當時就笑了起來,我覺得這小子比我乾淨利落多了,我是在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簡直TM活該!

第五章 執拗

那天突然之間接到了一個電話,我剛說了聲:“我是陳雲,您是哪位?”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然後傳來一箇中年婦女激動的聲音:“雲子!”我微微一愣,我的小名已經好久沒有人叫了。“您究竟是哪位?”“雲子,你連媽媽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母親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卻愣在了當場。十多年沒有聯絡,還真的沒聽出來是她的聲音。在那一剎那間,我居然說不出話來。我不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感覺,有些酸有些甜,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空虛。“您現在過得還好嗎?”我小心翼翼的問。母親在那邊似乎穩定了情緒,聲音也恢復了平靜。“過得挺好的,你呢?”“混得也還不錯。您給姐姐打電話了嗎?”我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只好轉移到大姐身上。“打了。是她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的。雲子,聽璐璐說你現在在外企工作,還順心嗎?”“挺好的,您別擔心。要是您在外面玩累了,回來看看吧。我還有事,先掛了。”我慌慌張張地掛了電話,愣愣地看著電話發呆。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居然對這個母親感到有些害怕起來,都不敢和她說話。

過了好久,電話鈴聲又響起,我猶豫地接過電話,劈頭就聽到了大姐的罵聲:“小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媽媽剛才都哭了,說你連聲媽媽都不肯叫,還把她當陌生人!你知道媽媽找到我們多不容易嗎?你太混帳了你!”我不由得苦笑起來。“對不起,姐,來得太突然了,我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