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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想想有些可笑,又覺得有些悲哀。

日本總公司派了一批人下來視察工作,順便在中國遊覽一番。這些人需要人陪,需要翻譯,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成為了陪員之一。陪人遊山玩水本來是件好事,既有工資拿又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去旅遊,何樂而不為?然而陪日本人,心理上總是有種牴觸感。即使在公司裡,我也儘量避免和那些日本人打交道,更何況現在還要去給日本人當隨從?想起來就不爽!然而你在這個公司工作,想不做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想捲鋪蓋走人。我還沒有愛國愛到那種程度。

陪他們逛長城,逛故宮,逛天壇,逛十三陵,給他們當導遊,講中國悠久的歷史文化傳統,講漢唐盛世萬曆陶瓷,與他們討論日本文化與中國文化的差異,日本佛道儒道與神道的相容,討論他們崇拜的德川家康明治維新,儘量避擴音到甲午海戰東鄉平八郎提到二戰東條英機,能忍則忍能避則比能推則推,總之,古時候的事大家說說沒關係,近代現代的事千萬別談。東扯西拉勉勉強強也就敷衍過去了,大家處得還不錯。這其中居然還真有一兩個懂門的,其中一個名叫植木的居然和我討論起川端康成,討論起《雪國》《伊豆的舞女》還有那篇赫赫有名的《我的美麗的日本》,還有大江健三郎,《性的人》,《個人的體驗》,《萬延元年的足球隊》。我意識到我說多話了,再說下去也就言多必失,於是草草敷衍了事。

其實我對日本人基本上來說沒有什麼好感。正如江南多風流燕趙出慷慨一樣,日本狹小的國土,纖麗的風景,造成了他們沒有宏大的眼光只能在小處見長,纖細處見精巧卻沒有氣勢可以服人。《我的美麗的日本》本來就屬於病態文學,《性的人》《萬延元年的足球隊》等等簡直到了病態的極點,我一向是看不起的。(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去看看,看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大江健三郎的小說是什麼樣子的)

文明本是要與外界接觸碰撞的,否則就只能固步自封最終消亡,歷史上消失的瑪雅文明等等皆屬於此類。遊牧民族在各個文明間肆虐,帶來了破壞但同時也帶來了別的文明的精華,促成了文明的進步。四大古典文明,美索不達米亞文明處於平原地帶,抵擋不住遊牧民族的不斷進攻而毀滅;埃及文明處於被利比亞沙漠和阿拉伯沙漠所包圍,地理環境雖然擋住遊牧民族的入侵,但卻也很難與其他文明接觸,逐漸衰落並最終沒落;印度文明,同樣是由於地理條件的因素而衰敗沒落;惟獨我中華文明一直保持著延續性。綿延的山脈逼迫遊牧民族只能從華北入侵,既避免了我們徹底地與外界隔絕又避免了我們遭到遊牧民族的全力攻擊,因此能將他們同化吸收,創造了五千年的燦爛文化。反觀日本,孤處一島遠懸海外,沒有其他文明可以接觸,只能從我中華學習,缺乏創造性同時又固步自封夜郎自大頑固不化,對強者屈膝對弱者兇殘,是奴才國的奴才小人國的小人。

然而就是這些個奴才國的奴才小人國的小人,讓我遭受到了無法洗刷的恥辱!

植木和我很聊得來,因此晚上喝酒的時候也一定要拉著我去。我順便把王宏亮也帶去了,讓他提醒我一下免得我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結果還真惹出了事。那幫人包了一個包廂喝酒,酒喝多了就玩起他們在日本經常乾的事,就是在酒席上跳舞唱歌(應該是所謂的能樂吧)。植木那小子喝醉了,居然調戲起服務員來,動手動腳地不大規矩。我攔住了他的手,他居然對我瞪眼,嘴裡“八格”的罵個不停。我當時也火了,一杯酒倒在他臉上讓他清醒清醒,然後就與他動手了。植木被我揍了兩拳,我也被旁邊日本人揍了一下,要不是旁邊王宏亮和另外一個同事名為勸架實際幫忙,我肯定要吃虧。然後被酒店保安阻止,送到了派出所。派出所給我錄口供的民警還挺逗的,先是說了句;“哥們,牛B!”然後又說:“可我們也沒辦法,至少得把你拘留幾天,誰叫你打的是外賓呢?”我當時也冷靜下來,心想,看來要去找新工作了。

結果把我保出來的居然是植木。他頭上還裹著繃帶就連忙趕到了派出所,很恭敬的對我說:“陳君,我來到中國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沒有人對我的行為有任何約束,因此孟浪了些。我對你的人品學識十分欽佩,為我的酒後失禮鄭重向你道歉,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我當時就傻了,臉騰地一下滾燙滾燙的。我沒為打他的事情而後悔,我甚至當時都在打草稿構思著怎麼寫一封慷慨激昂的辭職信然後當主管罵我時摔到我們主管臉上去。然而我想起了那個只敢躲避不敢責罵的女服務員,想起了那些罵罵咧咧凶神惡煞似的保安,還有那個苦著臉看著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