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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到底不能表達心境之萬一,是以重返往復刪來複往,卻到底拿不出個定稿來。

此時天色已顯露亮色,是以到底只有囫圇一寫,你也便只囫圇看看罷,思緒錯亂之處,也只作不知罷。

實則我知你心中不忿埋怨為何,縱是平常人,經此欺瞞一事,也會思之難棄,念念不平,何況你我?

但彼時卻偏正逢上太子疑心,顧家試探的時日,我也只得小心行事,惟恐被他們看出分毫。

但若關原宥之語,私以為卻不必特意說明,一是你並非京中長大女子,性情遠比她們豪爽,二則,你本性聰慧,許多在其位謀其政的情感,不必我言明,你也明白。所以未必需得我來贅述。

我亦知你心中有許多疑惑,只紙張三言兩語難以明清,若你想要知曉其中之事,大約還要等上些時日。

實則我昨夜去了你府上,不過在門外徘徊許久未進,內裡傳來陣陣歡笑聲,聞者卻心傷。獨步到護城河附近,但見街景熱鬧,人潮湧動,焰火在遠處一簇簇的升上去,綻放,又落下來,在地面碎成渣滓,黑色的灰土塵粒,原不似天空中完美。

人生自起伏不定,璀璨只在一瞬,可人生又經得住幾個二十年?

我幼年時候與姜貴妃子嗣玩的極好,那孩童比我小上一歲,在皇子中行四,常在宮中追著我叫三哥哥。只我當初便被母妃告誡木秀於林的道理,是以從不出頭。可那孩子畢竟單純些,並不明白養精蓄銳的道理,在先生那裡總處處壓太子一頭。

太子自來心氣高傲,容不得別人半點比他強的,就在那孩子在御花園玩耍的時候特意同他撞上了,同他起了爭執。太子氣力大些,將那孩子徑自推入池塘裡。那孩子不明所以,一個勁兒的在池塘裡喚著他的太子哥哥,但姬允卻無半分動容。

我彼時在母妃宮裡陪她說話,聽說了此事,奔過去,看著他們把他打撈起來,眼睛還睜得大大的,嘴唇也是保持著呼喚的姿態,卻再無聲音能從內傳出來。

姬允在旁邊,面上亦有沉痛顏色,所說故事也無一絲漏洞,但卻偏他眼裡的閃爍藏不住,我那時便起了疑心。

顧家便是因著這條線起來的,但這並非什麼了不得的成就,一則母妃家族早已知曉了這一點,二則,無論如何努力,四弟都已不能回來了。

思及枉然,想著前一日我們還在一同玩耍,去冷宮牆角下看望才產子不久的大白貓和她的孩子們,具是小小的一團,毛髮柔軟,輕聲喵叫,第二日上午我們還同去上學,先生照樣表揚了他,拈著鬍鬚笑起來,四弟自己也是樂呵呵的模樣。

但不過早晚,天人卻已永隔。

頭七那幾日,我日日感覺他就在我身邊,不知從那個樹叢草堆裡竄出來攔腰抱住我,叫‘三哥哥’,仰起頭的時候,仍舊是笑容燦爛的模樣。

我沒有親眼見證他死亡的模樣,心中便存著不大輕易的念想,總是疑心他還活著,就連那屍體,也被我當作是姬允特意找出來的,是來假扮他的。

或者我會想,若是我當初學的是岐黃之術,可又能否上前去看他的病症,並救活他?

他畢竟那麼小,又無什麼心計,只一味單純。上天有好生之德,連盜蹠之徒尚能容忍,又為何容不下一個他?

那段時日,夢境反倒成為一個樂地,畢竟夢境裡四弟還會同我笑,還會同我說話,但就這夢境,於頭七鬼魄歸元之日,亦離我遠去,從此再不復見。

生命之悟自此始,我卻無前人品格,去尋那內心寧靜與自由,只一貫執著於生命之脆弱,僅是想起,亦心痛難當。

天已大亮,書卻未能悉意,此事他記,便只容後再談罷。

甲午年正月初一辰初時分

草記谷薇堂

玉之

蘇宥靜立旁邊,一直關注蘇青面上神色,見她看完了,輕聲道:“女兒吶,玉之不過辰時出門,又是馬車,現在八成還就在城外,你可要……去看看?”

蘇青凝住末尾玉之二字,看了好久,才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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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對不住大家,陪奶奶看完了春晚才回來寫的,所以更晚了,抱歉,鞠躬。

另,祝大家新春快樂,馬年吉祥,閤家開心o(n_n)o,也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行南的支援。再鞠躬,大家晚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