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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嫁了他啥都有了。”

這樣,眼見著要鬧大的事轉眼風平浪靜。工地收工後,韓秀琴跟著牛得文回香村過起了小日子,連酒席都省了。村裡人說,牛得文因禍得福,娶房媳婦啥都沒費,白撿的一般,瞧瞧,如今走路腰桿兒挺的,嘿!牛得文娘多少天裡笑得合不攏嘴,臥床不起的奶奶臉上浮起了多年不見的紅潤。最羨慕他的當數一群半大小子,旦有空閒心裡便犯嘀咕:“真絕,強姦人能強姦個媳婦來,難道他孃的牛得文褲襠裡有啥絕活。”疑惑撓心,忍不住結夥,一連數個晚上蹲牆根聽新房,企求從隱約的床笫歡聲中品出些許隱秘來。當然一無所獲,但不少人看姑娘的眼神卻變了,顯出若隱若現的輕浮色。老年人看在眼裡,搖頭議論,感嘆牛得文貌似老實,實則不然,真是悶頭驢偷穀子吃,不聲不響卻讓人刮目相看,而其行為猶如一股潛伏的暗流,無聲地潤蝕改變著人心。

改變最大的是牛得利。牛得文轟天震地般不計後果的下流齷齪勾當,卻神奇般的化險為夷,而且風和日麗,著實令他振聾發聵,如飲醍醐。他猛然覺得人生還有另一種活法,以往自己未免太過正統了,多憋屈啊!於是,他開竅似的活泛心勁,潤養得眼神躍躍欲試。然而,他雖然化解了心結,手腳卻放不開,有心而為,終究事與願違,何況,村裡人都知道他一貫正派,他講句俏皮話都笨拙得近乎做作,不僅拉不近距離,臉面上少不了難堪和尷尬。他回頭試探過曾向他拋眉眼的小媳婦,人家一見他突然有點輕佻的眼神,摸不透他葫蘆裡新裝了什麼藥,先警了覺後膽了怯,索性裝傻,惹得他只恨買不到後悔藥。

日子一晃過了幾年,牛得利起伏不定的慾念猶如波盪一時的政治形勢漸漸趨向平緩,但他不死心,無心插柳尚能柳成蔭,有意栽樹還不能發棵芽?終於,命運不僅讓他看到了芽,還採了花,花就是曹鋼信媳婦。

………【第一章 香椿 06】………

自從生下曹炳倫,曹鋼信媳婦再沒蓄住種子,彷彿肥沃的土地收穫了高產的一季後突然全面鹽鹼化,再也長不出一棵秧苗來。曹鋼信日夜操勞精耕細作,幾乎隔兩天就播下億萬粒種子,到頭來依舊荒蕪一片顆粒無收。兩個人叮叮噹噹幾年,吵也吵了鬧也鬧了,罵也罵了怨也怨了,夫妻失合婆媳翻臉,一家人過得在外形同路人在家視如仇人。

牛得利瞅在眼裡,計出心裡,平日派工派活巧妙地照顧曹鋼信媳婦,話語眼神裡遞點別意,但曹鋼信媳婦橫豎不理他的茬。牛得利心裡有數,牛曹兩姓的恩怨是根是坎。他不灰心,既然一隻腳跨了出去,開弓哪有回頭箭。

去年秋天的一個傍晚,曹鋼信媳婦生氣出門,牛得利尾隨半天,話語勾引不成,一狠勁把她拖進村西的玉米地裡成了奸事。之後一段日子,牛得利忐忑不已寢食不安,見誰都藏著目光,老鼠遇貓一般倉皇。出乎他意料,一直風平浪靜,啥事沒有。他不知,曹鋼信媳婦被他拖往玉米地的當兒,心便橫下了,死都不能說,說了也是死,隨命吧!

時間到了1971年的春天,黃淮大地遭逢幾十年不遇的旱情,空氣焦渴得幾乎把人的體液吸乾,目力所及的曠野青黃駁雜,正值泛青的麥苗兒頭頂一色的萎蔫的土黃。各村的機井不分晝夜地抽水,四鄉里聯奏起雜沓煩囂的馬達聲。牛得利安排好各個機井的值班人員,特地把曹鋼信調配在離村子最遠的一塊麥田,而且,親自和他一起守夜。起初幾次,牛得利以有事或換衣服為由,半夜三更回村,曹鋼信信以為真,獨自堅守崗位。他不知,牛得利每次都是偷偷摸進村子,直奔他家,跟他媳婦折騰得通體舒泰後再返回麥地。

昨天夜裡,聽著牛得利哼著小曲悠然自得地回村,曹鋼信著實不大快活,心下琢磨:你有事,老子不能有事?你能回,老子照樣能回。於是,一不做二不休,關掉抽水機,罵罵咧咧地往家趕。一個多禮拜沒沾媳婦的身子了,他打算回家跟媳婦熱乎一陣,滿足後再回麥地。他揣測,這一陣功夫牛得利不可能回到機井房。他悄悄摸回家,輕輕推開院門,躡手躡腳靠近堂屋,深怕驚動了西院的父母親。正要敲門,隱約聽見屋裡有細柔的說話聲,頓然引起他的警覺。他悄聲貼近窗戶,屋裡的聲音嗡嗡幽幽的,像從厚實的被窩裡發出。這一聽不打緊,曹鋼信怒火中燒,轉身撞向房門,伴隨著從屋裡發出的剛侵襲進腦子裡已經縈繞不絕的“操你,操死你,操死你……”的喘息,他連綿的怒罵猶如獅吼:“牛得利,我操你八輩祖宗,你個萬人揍的,日你娘……日你祖宗……”他狂燥地拼命撞門,門被撞開的剎那,自己閃了一下,就勢又被兩隻手撥拉得跌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