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男人沒一箇中用的,還沒個閨中小姐明白,寶玉還想著和林妹妹結親,也不知人家願不願意為你一個寶玉攬下這個包袱。
哼,不過也沒關係,林家不要,不見得薛家不要,這榮國府,可是越來越熱鬧了……
“您看,這樣的成色,這可是最上等的端硯,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水淳只是笑,他宮中就擺著幾方端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是真是假,只是花點錢買個樂子罷了,何況這贗品做的也的確是好。正要付錢,卻看到一個少年走到他旁邊,伸手拿起了那方硯臺。
“體重而輕,質剛而柔,摸之寂寞無纖響,按之如小兒肌膚,溫軟嫩而不滑。且不損毫,宜發墨。端硯,可是這樣不是?”
清澈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再低頭,對方的身高尚不及他的肩膀,往下看,是長長的睫毛,眼睛微彎,天生帶喜的臉。水淳一下想起來了,這不是那日在書樓看到的那個少年?那日不曾細看,今天太陽還不錯,看得挺清楚,不知道他可有姐姐或是年紀不大的姑姑……
水淳這邊想著,那頭店鋪老闆冷汗涔涔,只恨不得直接鑽地下去,結結巴巴的,“少、少東家……”
墨琮只是微笑著拿著硯臺把玩,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兒,他放下手裡的硯臺,自言自語一樣的說:“做得再精細,假的,就是假的。……既然賣的假貨,不如在門口的匾額上再加一個假字?”笑容滿面的又看了櫃檯上的硯臺幾眼,“不是讓人過來告訴掌櫃的一聲把這些東西都砸了麼?看來他們是越來越懶了,竟沒把這件事告訴掌櫃的。要是掌櫃的因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被人誣陷說賣了假貨推說砸了,中飽私囊了,這可怎麼辦啊?”
掌櫃的拿著袖子擦了擦臉,恭恭敬敬的聽著,但身體已經開始微微的發抖了。
“……只是就是沒人提醒,也該看得出來的不是嗎?都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了,掌櫃的連這點眼界都沒有了,看來是老了,是該回去抱抱孫子養老了。掌櫃的是父親特別說了要照顧的人,我哪裡捨得掌櫃的拖著這樣的身體繼續管著這裡,要因為這個害掌櫃的傷了身體,父親可不是要怪我的?”
掌櫃的已經面如雪白,他早知道這個少爺是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的,吩咐下去的事,不好好執行的話,一次兩次就算了,有了第三次,立刻要攆走的,這幾輩子的老臉可是丟盡了。
“不過掌櫃的勤勤懇懇的做了那麼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只是我會額外的新增些銀錢,也是難為你多年來一直忍受著我的古怪脾氣。”
“謝、謝少東家。”
墨琮這才側過身,同樣微笑著看著水淳,“這位客人,真是抱歉,佔用了您寶貴的時間。這是這硯臺只是贗品,不值這個價,您要真的喜歡,幾日後就會有幾方硯臺送到,我們可以為您先留一個,您看如何?”
水淳只說不必在意,墨琮便離開了這家古玩店。那個掌櫃的滿臉漲紅的很快進了裡屋,很快又有一個比較年輕的掌櫃的走出來,而那塊假的端硯也消失了,只有牆角的幾塊碎片。
只是嫌悶了才出來走走,不想竟得了這麼個好主意清一清那些吃老本的‘三朝元老’,還發現了一塊美玉,收穫也是頗豐。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可要留意了別讓水若糟蹋了才是……水淳掃了牆角的碎塊一眼,笑得神秘莫測。
過了一條街,映月忽然就剛剛的事發表了她的意見,“大爺,您剛剛做的事是否有些魯莽了?這事也不用急在一時,當著客人的面處理家事,似乎不太妥當呢。”
“這我也想過,只是私底下處理了,那些蠢蠢欲動的老一輩是不會受教訓的,不如明說了,什麼老臉不老臉的,落在我手裡都是一樣的,才好震一震他們。至於當著客人的面,一是誠意,二是宣傳,商家的十句頂不上買家的一句,哪怕就是有路過的看到了,也該知道我們鋪是不賣假貨的。畢竟我們這是新開的,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不是很相信我們的信譽。”
“原來如此,映月明白了。林府在京城的府邸的修建已經開始動工,大約入冬時節就能看到最基本的部分。大爺想把溫泉水引入,工匠們也已經開始動手修建水渠,幾個月後就能用上。大爺說的,璉二奶奶懷孕了,不宜操勞,我已經把一半的賬目送到姑娘的房裡,可要再送兩個原先負責這個的丫鬟進去?”
“這倒不必,姐姐的管理能力我是信得過的,只是她懶得動罷了,真動起手來,也不會比鳳姐姐差。二太太在外頭放利的事可查清楚了,一共放了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