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羲從裂開的口子走進去,和那麼高大的城牆相比他那麼渺小,然而在那些半獸人的眼睛裡,他如同一尊真神。
坐鎮皓月城的淵獸王者帶著手下從城裡急匆匆的趕過來,這王者是排名在前十的強者,給自己取名為逆蒼,很霸氣的名字,可是再霸氣的淵獸王者此時在陳羲面前,也會變成一隻乖巧的小貓一樣,只不過這小貓的樣子實在說不上可愛,太醜了些。
“我在這裡等你們的皇帝過來,我需要一天的時間來想一些事情,所以就給他一天時間吧,若不來,就滅國。”
這是陳羲應有的也必有的霸氣,淡然平靜,卻毋庸置疑
一天之後,大淵帝國的始皇帝天干從清量山巨型城堡之中趕來,他不敢不來。曾幾何時,淵獸可以橫掃人類,在人類面前處於一種極端主動的地位。尤其是人類的那些大修行者相繼隕落之後,淵獸的優勢更為明顯。但是現在,這種優勢已經蕩然無存。
雖然此時人類世界裡站在高處的只有一個人,但是他站的真的太高了。莫說聖王已死,就算聖王還在,也需要仰望,還未必望的到。
陳羲坐在皓月城原來的校場上,那個高臺一側的臺階上,他身子斜靠著坐在那兒,手裡拿著一壺老酒。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看天還是看著天之外。
天干走進這巨大校場的時候心裡還在想著,自己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和人類現在的至強者見面。是以帝王的傲慢,還是以談判者的平等,然而在看到陳羲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想的真實有些多,因為他只有一種姿態可以表現,那就是弱者。
那人如此的年輕,甚至看起來如此的自然溫和,可是這種自然溫和後面是什麼?
天干對於陳羲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在淵獸和人類戰爭的這幾年之中,藍星城陳羲這幾個字一直在戰場上飛揚。對於人類來說,這幾個字象徵著安全和希望,對於淵獸來說,這幾個字象徵著頑固和仇視。
“大淵帝國皇帝天干,拜見人皇。”
天干居然以一種謙卑的姿態單膝跪下來,這讓他的隨從全都驚呆了。他們都知道那個人可怕,可是難道不能站著談判嗎?在他們看來,淵皇這一跪,就已經失去了平等。
人皇
天干用這樣的稱呼叫陳羲。
陳羲將視線從天際收回來,把手裡的酒壺放在一邊。他不喜歡人皇這個稱呼,一點兒也不喜歡。皇這個字,象徵著太多的高高在上冷酷無情,陳羲更希望人間無皇。他的視線平平淡淡的落在天干的身上,天干的肩膀就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陳羲的視線掃過天干的那些隨從,那些隨從就不由自主的全都跪了下來雙膝下跪。
而事實上,陳羲並沒有用強大的修為去壓制這些淵獸王者,那是一種自然的氣息釋放,就讓那些認為自己強大的淵獸王者不得不跪伏。
“很像了。”
陳羲說了三個字。
天干心裡一震他知道陳羲說這很像了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是”
天干垂著頭說道:“我們一直在刻意的模仿,但這種模仿就算再極致,也僅僅是很像了。人類的形態,人類社會的構成,人類的處事風格,人類的行為方式,甚至人類的吃穿住行,我們都在模仿。因為我們發現,要想在無盡深淵之外的地方立足,那麼首先要把自己變成人,如果不能變,那麼就盡力模仿的更像一些。”
陳羲問:“為什麼不回去?”
天干回答:“因為不捨。”
陳羲道:“不捨,是因為你們發自人心,就算你們的外貌再怎麼醜陋,就算你的身軀再怎麼龐大,歸根結底,你們還是人心裡的東西。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就算不模仿,也是人。”
天干改單膝下跪為雙膝跪倒:“所以求人皇給我們一個選擇,我知道之前一段時間我們的做法有些過分了,我願意停止下來,以後和人真真正正的和平共處。現在人類死亡的數量非常大,天府大陸顯得很空曠,我們可以和人類在這個世界安靜的互相不傷害的生活。就好像人類世界之中的那些國家,平靜的做一個鄰居。”
陳羲微微搖頭:“人類世界的那些國家,從來都不肯平靜的做鄰居。”
天干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真的不能讓我們留下來?”
陳羲看向他:“你是想告訴我,你們有了同歸於盡的辦法?”
天干連忙搖頭:“沒有,如果我們得不到你的認可,那麼將會損失慘重,首先死去的是我,而我不想死。我身後的這些手下也已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