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改頭換面的他,容光煥發,輕搖金香扇一掃之前的凌亂,翩翩美少年敗部復活了。
看見無鹽,他沒有什麼不自在。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在這裡不需經過你的允許吧?”無鹽眼中的不卑不亢,超乎平凡的容貌。
“誰教你用這種無禮的態度跟寶少爺說話?來人,掌嘴。”藍冷露乘機張權。
“姑姑,不要跟客人計較,無鹽姑娘是我昨天從皇宮帶回來的客人,您多擔待喔。”一開始就表明無鹽女的立場,應該能鞏固她在親王府不受荼毒。
“大內來的嬌客?怎麼我一點風聲都沒聽到。”藍冷露笑得有點尷尬。
“我本來打算今早替你們引見的,沒想到你們倒是自己認識了。”
“我不是嬌客,也不用特別'厚愛'我。”無鹽毫不領情。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一片好心被不識大體地踢回來,藍公子的好心情去了三分。
“我從剛才確定的。”安內攘外,一個大男人對自已家裡發生什麼都不能掌控,只一味注重外表裝飾,那跟一個活動的花瓶有什麼不一樣!
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浪子,她看不起他。
“你知道一般人不尊重我的下場會如何嗎?”他的好心情又無緣無故離家出走了,眯起眼,他緩緩走近無鹽。
“了不起攆出你高不可攀的親王府,當乞兒去。”她氣起來狂吠!
“你說什麼?”他語氣輕柔得駭人。
“京話,或者你聽不懂漢人話,那回紇人的土話如何?”她說錯了嗎?就算他瞪突了眼珠,無理就是寸步難行,發狠就贏嗎?
“注意你的口氣。”藍非漂亮的臉氣歪了“就算我喜歡的女人,也不容許你對我如此狂妄放肆。”
“無聊的大男人主義作祟。”無鹽驕傲地揚起下巴。“也不想想一點方向感都沒有的人是誰,不成體統睡地板的人又是誰?”根據古老的傳統習俗,只有等著要出殯的人才睡地板,就算藍非再百無禁忌,也怕落人口舌。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讓人知悉流言蜚語的可怕,他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閉嘴。”
一個傲慢的醜女。敢威脅他?藍非發誓,要不是忌諱著發脾氣會壞了風度,壞了精心裝扮,他一定給她難看。
“杜眾口攸攸,想主控大局要有本領的,你恐怕不能。”因為心底的那份不以為然,連帶對他少少的尊重也沒了。
“再說一遍,有膽,你一字不漏再說一次。”刷聲收攏的紙扇表明了他不常拿出來見人的個性被激發了。
這個無鹽女到底要把他逼到怎樣的地步?
他氣憤地朝她逼近。
為了閃躲藍非的肢體接觸,無鹽不得不往後退。
也因為這一移動,不遠處發生的突變驀地躍入她的眼中,她反退為進。
“快跑!”
“什麼?”
“叫你跑就是了!”無鹽火速衝往西方,那是通住大門的方向。
藍冷露不知發生什麼事,楞在當場。
無鹽的腳程之快讓藍非追個半死,一個女人的腳步居然不輸於他,連這個都氣人。
她就是有辦法逼得他收起漫不經心,認真以侍。
“到底什麼事?”他涼涼地在她耳邊問道。
“事關人命。”希望她剛才看錯的好。
賓士中,藍非又聞到夜裡撩撥他鼻翼的香味,他隨手捻起無鹽飛舞跳動的青絲,一模一樣的香味。
“大色狼,我警告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她不耐煩地抽回自己的發,水靈靈的眼睛賞他警訊一瞥。
“不過摸一下你的頭髮,又不會怎樣,我對你這種又醜又癟的豆乾沒興趣。”氣煞他了,這女人真他媽的狂傲。
他正打算伸張自己超然的立場,耳朵被遠方淒厲的尖叫聲頓住。“發生什麼事?到底!”無鹽不說話,皺緊眉頭更加快速度。
他們雙雙趕到一幢閣樓前,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一隻展翅的蝴蝶,不,是一道纖弱的身影從空中飛下來。
那不是飛,她無力的翅膀經不起席捲的空氣和風速,正以可怕的方式下墜著。
無鹽看見她凌亂的長髮像被狂雨打散的蛛網,數不清的黑線和她緊閉的眼瞼形成非常詭異的圖騰。
那預期著死亡的蜘蛛不再吐絲,在預見死去的同時是不是也無情無緒,絕愛絕情?
無鹽的腳被狠狠釘住,她夾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