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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他以為她會因為他的宣告慌亂不堪,起碼也該有點不一樣的神情,惱人的是,那雙最是吸引他的眼睛安然又充滿智慧,深邃得好像洞悉所有的事情。

他賭上了,真心一片,他要定這個相見恨晚的女子。

他真是卑鄙得叫人齒冷。

無鹽賭氣地瞪著放在桌前的小包包。還有杵在她面前的洗秋。

洗秋的龐大實在教人無法忽略。

“姑娘,你不……要生洗秋的氣,是它……少爺的命……令,我也沒……辦法,”她侷促地玩弄著自己的指頭,小孩心性和高壯如樹的個子既矛盾又可愛,怎麼也讓無鹽生不出一丁點真正的火氣來。

“我沒有生你的氣。”依洗秋耿直性子,就算說破嘴也不見得能明白無鹽心中焦慮的是什麼,為了不讓她繼續自責下去,還得反過來安慰監視者。“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這樣也不行嗎?”

“這……”洗秋搔頭。“寶少爺只……吩咐跟著姑娘,聽姑娘的差遣並沒有說……說說不能出去。”

“那就是了,你不讓我出門去辦事就是不聽我的話、不聽我的話怎麼跟你家少爺交差呢?”

“那洗秋也跟著……姑娘出門。”她只是反應慢不代表她笨。

“也只好這樣了。”無鹽不想為難不相干的人。

“不過……出門要先跟千年老妖拿令牌……去。”親王府的規矩甚嚴,要進出有一定的規則,下人沒有出人府邸的自由,在一定的時間內沒有歸還令牌,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輕者,抓回來施以警戒;重者,鞭刑伺候,還有被趕出王府的可能,被趕出去的僕役也沒人敢用,淪落街頭變成乞兒的大有人在,也因為賞罰分明,下人不敢稍有逾越。

“我等你。”一入侯門深似海,果真不是誆人的,半個時辰後,主僕倆離開兩岸依柳園。

“姑娘,我看你非出去不……可的樣子,有什麼……事……交代總管去不就……成了?”洗秋不懂有下人可支使為什麼這新主子卻不用。這算有福不會享嗎?

“我有手有腳,自己可以做的事就不用假手於人。”

“那不好……要是每個主子都跟姑娘一樣,洗秋的爹孃不都要沒飯吃了?”她一跨步就追上無鹽的好幾步,用走路如風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辛苦的是遇上屋簷總要彎下腰,她又愛說話,有時候左顧右盼不及就撞了個正著。

無鹽替她心疼,她卻嘻嘻哈哈不以為意地繼續她的高談闊論。

“你爹孃也幫傭?”無鹽猜得出幾分她的意思。

“都在大廚房幫忙,我們家窮,也幸虧寶公子人好…不計較收留我們一家……人,我跟爹孃才……能在一塊。”

“你很幸福。”宿命是一般人對生命的態度,環境的造就,知識的貧乏,讓人無能為力。

“對啊,姑娘好聰明,什麼都懂。”兩代都是有錢人的家丁婢女沒有折損洗秋的樂天知命,在她以為能跟爹孃一起,有吃有穿,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無鹽輕輕晃動一頭青絲。每個人要的幸福都不同,她的心綰在另個人身上,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暗戀也是一種自虐的幸福,但是其中的苦澀誰清楚?只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無鹽不愛說明也不愛笑,可是洗秋的大嗓門和健談每每逗得她笑出聲來,兩人在曲折迂迴的大宅第裡慢慢滋生出友情的情分來。

人有旦夕禍福,一大一小的兩人都出了重重樓閣,卻怎麼都想不到一串琉璃瓦從天而降,就要劈上人高馬大的洗秋。

無鹽伸手一拉,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扯動洗秋嚇人的身軀,瓦片落地成了碎塊,躲過一動。

可糟的是,不知輕重的洗秋因為突然而來的拉扯,失了重心,全不客氣地以泰山壓頂的姿勢撲上無鹽。

一排迴廊的花盆也殃及池魚,泥土和壓扁的花兒撒得滿地都是。

更慘的是被擠壓在最下面的無鹽。

“姑姑姑……”她又闖禍了,洗秋欲哭無淚。

“不要嚷嚷,沒事,我不要緊。”微弱的呻吟從洗秋的身體下面發出。

洗秋輕易攙起弱不禁風的無鹽。她知道自己的分量跟別人有多不一樣,這下要出了亂子恐怕要提頭去見她的寶少爺了。

“別緊張,我……哎唷……不會有事。”像小雞似地被拎起站直,無鹽發現自己的腰骨傳來一陣劇痛。

“姑娘?”情緒緊繃的洗秋一掃結巴,眼淚直在眼眶中打滾。

“只是扭了腰,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