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女權盛行,為何我竟看不到?
在我的想法中,一切都很簡單。性就只是性,愛是另一回事,生子更是另外的事,都是各自獨立分開算的。
我愛不愛他與性無關,生下生孩子也無關愛情有無;而他竟然想讓我生小孩,真好笑。
扣上最後一顆釦子,我坐在梳妝檯前梳頭,由鏡中看向他沒表情的俊臉。
“如果昨夜你受孕了呢?”他沉聲問著。
“應該不會。昨天是我的安全期。”如果我日期算對的話。“可想而知這三天我不會有幸中獎。”
“我以為你有些喜愛我。”
“是,但還不至於喜愛到想佔有你,坐上樓太太的寶座。”或者說我這二十五年的生命中從不去產生佔有心去霸佔任何東西;一旦有了所有物,就是一種負擔,既然生命的起落向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更是無須去得到太多東西;既然不能為我所完全掌控,那我索性一律低調看待,我只要安好地打點我自己就行了。
他也下床穿衣,立定在我身後,由鏡中看我;我微笑以對,隨手拿起桌上的乾淨上衣給他穿上。
他接過。
“也許正是你一副凡事不在意、執意自我的神情,令我想在某種形式上擁有你。”
見他穿好了,我轉身拉過他手代他扣上袖釦:
“對於這種事,我沒有興趣。一如我並不想要小孩,恐怕無論如何你都得另找佳人了。”知道必然會有那麼一天,我竟然有些微不捨。可是權衡過後,這是不得不的割捨;我並不想與任何人共度往後的日子,即使眼前條件優秀如他。
他順勢拉起我,笑道:
“三天還沒過完,話別說得太早。”
我舒服地靠在他寬大的懷中,不急著動。像只懶洋洋的貓倦伏在日光浴的恩典下。
“不會有什麼改變的。”我應著。
“你讓我覺得自己的身價正迅速貶值中。”
“別擔心,市價行情比你預料得更樂觀數倍。”我拍著他背後。
他低沉笑著,拉我出門去了,
第九章
鍾橋雲是我大媽的二兒子,也是我的二哥,三十二歲,是個金融界的高手。很聰明,思慮也廣,但太聰明的人往往也因為想得太多而容易神經質與自以為是。
在三天的狂歡假期過後,樓逢棠並沒有立即回臺北,他留在臺中巡視分公司,聽取簡報與做整體評估,預計再過兩天才會回臺北。
也就是趁這個空檔,我二哥找上我,一臉的凝重。
“你最好小心樓逢棠這個人。”
我揚著眉。小心他?對於他,我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損失嗎?
二哥嘆氣:
“你就是一副懶洋洋,凡事不管的脾性,如果爸的錢全到你手中,你會連怎麼不見的都不知道。”
我有些明白,詫異而笑:
“你不是在暗示我,他接近我是為了我的錢吧?”老天,堂堂樓公子居然會被看成小白臉?我二哥可能真的聰明過頭了。
二哥不悅地瞪我:
“我認為他們樓家的事業版圖有意向南部延伸,而我們家正是南部有名的大地主,有些難以取得、地價又高的土地,幾乎都在我們名下,也都是屬於未來十年都市計畫區之中:如果他娶到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那些土地,那樣一來,原本並立臺北三大財團的樓氏,就可能成為臺灣第一財團了。”
我不怎麼有興趣地問他:
“你真的認為我會繼承大批財產嗎?別傻了。”
“不管如何,與我們家聯姻,他大大受益,也許還可能煽動父親合併在樓氏企業下。我知道父親很賞識他。”
“二哥,你不懂爸爸。他沒得到老年痴呆症,再怎麼欣賞也不會將鍾家的財富奉送,何況,我與他沒打算有結果。”
“只要有一點點可能我都要注意。不然你答應我,如果父親當真要把一半財產當你的嫁妝,你先去法院登記夫妻財產分開,互不干涉——”
天哪,這個神精質的男人!他很精明沒錯,但如果他長期草木皆兵下去,不出四十歲就會英年早逝。看著他嘴巴一張一歙,我的心思已不在他談話上,想著樓逢棠。唉,如果他只想要土地也就算了,我會免費奉送以感謝他長期陪伴我,然後互不相欠地說拜拜。
物質的往來可以算計,還簡單得多。可是情感就難以理個一清二楚了。
他正在以他的方式捆綁住我,我知道,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