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她的眼睛幽幽的說道,他輕輕拉下她的手,往外走。
盛夏沒有發現他在轉身時候,表情變的絕頂的肅殺。
凌晨的海邊,寒瑟入骨。
“滴滴——”陌光年抬手按下車鑰匙,開啟車門坐進去。
盛夏走到副駕駛那一邊。
手握住車門,剛要拉開,車子忽然轟的一聲向前衝去,她來不及鬆手,整個人被帶倒在地,猛的撲了出去。
火燒般的刺痛感從身體各個部位傳來,痛的要命。
她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車子在前方百米處停了下來,白色的尾氣在車燈的照耀下幻化著各種妖異的形狀。
管不了去檢查自已的傷勢,她一瘸一拐的走過去,站在車邊,緊張的望著陌光年俊美殘酷的側臉:“陌光年,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我從來沒有說我已經答應你了!”車上的男人冷漠而慵懶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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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光年,你混蛋!”盛夏撲上去抓住他的衣領,激動的怒喊,眼圈泛了紅。
陌光年目光晦暗深沉,像是千年的寒潭。
她臉頰上擦出了一條長長的傷痕,就那麼蜿蜒在她美麗的容顏上。
他屏著呼吸,伸出修長漂亮的手,小心翼翼的去碰觸她的傷口,心底裡那最深最深的地方忽然被尖銳的東西劃破,如同她的傷口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能感受到那種疼痛正在狂妄的叫囂。
她說被別人弄髒的東西,她不會再要,就真的不再要了。
可她自已也那麼髒,為什麼他還是想要千方百計的給她一次機會呢?
“跟我去美國好不好。”盛夏見他有所軟化的樣子,抓緊了他的衣服,哀求他。
“盛夏,如果時光能倒退到最初,你最想遇見的我還是他?”他的聲音散在凌亂的海風裡,像暗夜裡打來的潮水,溼溼的,冷冷的,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盛夏收攏抓在他胸口的手。
答案其實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可是告訴他又能怎麼,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這年些,他們把對彼此的恨燒進血液裡,埋入骨髓中,早就遺忘了那些溫柔的時光。
他傾身過去,帶著溫熱氣息的唇一寸一寸的靠近,她忘記呼吸,短暫的失了神。
他們近在尺咫,又好像分隔到了天涯。
他渴望又小心去觸碰她冰涼蒼白的嘴唇。
輕輕的碰觸,在盛夏腦中雷霆萬丈的炸開,她猛的推開他,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啪——,陌光年,你這個無恥下賤的男人!”
陌光年的眸光繃緊成一種絕殺殘酷。
這一巴掌打散了最後的光,屬於他們之間最後那抹微弱的光。
車子發動。
“你不能走,你不許走——”意識到他要離開,她緊緊拉住車門的把手。
“不想死就放手!”他猛踩油門,像子彈一般的射出去。
盛夏被拖出去老遠,最後堅持不住的鬆手,甩在了公路上。
看著遠去的車子,她爬起來,絕望的呼喊:“陌光年,你回來,求求你回來——”
血從肌底滲出,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的掉著地上。
包包裡的手機,在寂靜的海岸線上叫囂。
她接起電話:“喂,你說什麼——”
手機從手心跌落,盛夏面朝著無盡的黑暗,呆若木雞,一瞬間被抽了所有的氣力。
父親在五分鐘之前過世了。
她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讓他自已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她真是個不孝的女兒,為了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她留下了永遠的遺憾,現在無論她流多少淚,說多少話,爸爸再也聽不到了,再也聽不到了。
黎明前的沉重如墨的黑暗,鋪天蓋地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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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會在美國舉行。
接到盛英明去世的訊息,陌家第一時間前往。
天空是陰沉沉的,盛夏獨自坐在教堂父親的遺體前,已經整整一~夜了。
她不哭也不笑,像個木偶一樣的坐著,盯著父親遺體,偶爾,眼中會莫名的滾下淚來。
教堂外駛來的黑色轎車多了起來。
一輛接著一輛,像一口口的黑棺材。
陌家的勞斯萊斯的車隊到達的時候,時間還很早。
陌光年從車裡下來,他穿著黑色的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