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手心佈滿了冷汗,她不知闖了幾個房間,卻總是有和之前一樣的男女糾纏景象。她的秀眉微微蹙起,懷疑自己到底是來到了一個怎麼樣的地方。而且她一直到處打轉找不對地方,就這樣把那人弄丟了怎麼辦?
第一次,忘川的內心產生了後怕的情緒。突然,走廊上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忘川臉色一凝,提氣躍上了頭頂的橫樑,表情嚴肅的看著那兩名龜公打扮的人疾步離去,心下卻產生了些許疑問:看他們這麼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兒?忘川看了眼他們離去的方向,若是沒記錯,那兒是南苑。
嗯,下一個就去這兒。
忘川拍了拍手,剛剛慌亂之下躍上橫樑,卻不料這橫樑常年積灰,一手摸上去簡直是灰塵瀰漫,差點沒逼出她那點輕微的潔癖。現在下去略有些危險,她原地坐了下來,情勢危急,已經沒有閒心去關注灰塵不灰塵,衣衫髒不髒了。忘川拍了拍寬大的袖子,隨遇而安吧。她抽了抽鼻子,聞到了剛剛因為形式所迫,與煙塵女子離得太近,不知道何時沾染上了濃重的脂粉味。
“……唉。”
她決定了,以後,都不要,塗脂抹粉!
夜色漸深,看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樓中來來往往的人也少了很多。她起身,正準備躍下橫樑一探究竟,警惕心驟起,四下看了看,卻在角落中直直對上一雙凝墨般的眼睛。忘川心下一緊,身軀有些不穩,恰巧立足之地過於狹小,一時間竟差點摔下去。
之所以是差點,是因為她被人攔腰抱了上來。
是那個男人。
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他在這裡呆了多久,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他臉上覆蓋著一個黑色的面具,看不見神色,唯一能透露情緒的只有一雙星眸,只可惜那雙眸子似是深淵,讓人難以窺測。
忘川愣愣的對上那雙眼睛,好似被帶入深淵之中難以自救,卻在下一秒看清了男子眼底那不甚清晰的笑意,她柳眉微蹙,終是尋回了遊離天外的神思。
“抱歉,你能鬆開了嗎?”雖然很是尷尬,忘川卻不得不提醒他鬆手。雖然她一向不拘泥於小節,但是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是知曉的。那名男子沉默片刻,鬆開了一直攬著她的手,悄無聲息的挪動著步伐離開,等忘川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遠遠走到了忘川死都到不了的另一頭。
忘川很是震驚,這兒可是橫樑!為什麼他如履平地,而她卻動也不敢動,就怕摔下去動靜太大引起別人的注意。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嗎?她鼓起臉,憤憤之情顯而易見。男子的眸中劃過一絲笑意,很快的又消失在眼底,回覆到了一向的古井無波。
男子似乎是思考了片刻,開口道:“既然有緣,不如一起行動?”的確是有緣分,千百年難得做一次樑上君子,還是組隊的,就衝這個,忘川覺得可以和這位兄弟好好聊聊。
下一秒,忘川生無可戀的蹲在房頂上,說好的一起行動,就是被男子拉來做苦力?忘川氣鼓鼓的瞪著他,卻又看見身側男人輕巧而熟練的掀開一塊瓦片並偷偷的向內看去,不由得順應著被勾起的好奇心隨之偷窺,卻發現——裡面什麼人都沒有……
“你到底在看什麼?難道是在耍我?”
男子笑著握住她錘過來的拳頭,輕聲道:“別急啊,夜還很長,慢慢等著。不過這一時半會可能是不會有人來了,不如先聊聊天?”
忘川掙開被他牽制住的手,挑眉問道:“你想聊什麼?”
“嗯……你是中原人嗎?”
斬釘截鐵:“不是。”
“哦?難道是西域人?”
默默思考片刻西域是哪裡,果斷開口:“也不是。”
聞言,男子點了點頭,煞有其事道:“既然哪兒都不是,那你從現在開始就是我這兒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