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們去玩耍,自己則專心洗衣。
冷水雖然冰涼,但是一股暖意充塞在她心頭;她揉了揉楚鏡平的裡衣,凝睇衣領上的黑垢,這是因為他每日往返這裡,又帶著大寶跑馬,這才弄得滿身塵土吧?
她用力搓掉黑垢,用清水反覆清洗,直到揉洗得潔白乾淨。
不知道他除了來這裡之外,還在忙其它什麼事?是在籌設酒坊嗎?
她繼續漂洗他的外衣,手心在水中撫過他的胸膛,彷佛感受他的懷抱,那難忘的溫熱總是令她午夜輾轉難眠……
“到了,就是這裡。”前方小路傳來雜杳的腳步聲。
挽翠警戒地站起身,兩手在裙子上抹乾水珠,注視來人。
“妹妹,你還在洗衣服啊?”
來人竟然是她的大哥、二哥,還有幾個陌生的男人。
“大哥、二哥,有事嗎?”她低垂下眼簾。
“你別洗衣服了,跟我們搬回城裡去。”大哥駱宏忠直接下命令。
“我不回城裡,我住在這裡很好。”挽翠退後一步。
“這塊地要賣人,你不能再住在這裡。”二哥駱宏義也很強硬。
“這地不能賣啊!”挽翠心頭慌張,賣了這地,要叫她和大寶住哪裡?“這是祖地,是我們駱家太祖爺爺的出生地,不能賣的!”
“太祖爺爺?”駱宏忠斥道:“虧你還敢搬出我們駱家老祖宗?你敗壞咱們駱家名聲,還有臉住在祖地嗎?”
駱宏義拉了大哥的衣袍,低聲道:“別罵妹子了,今天有外人在這邊,我們也 要幫妹妹留點面子。”
駱宏忠哼了一聲。“這房子要拆了,你收拾收拾,過兩天就搬回宅子。”
“我不回去!”
她才不回那個人多嘴雜的大雜院!一年前她被休回孃家,鎮日在宅子裡忍受兄嫂們的譏刺,就連他們的孩子也來欺負大寶,忍耐了半年,她毅然決定獨自搬出城, 住到這個年久失修的祖屋。
好不容易她和大寶過了半年快樂平靜的生活,如今怎又風雲變色?
駱宏義勸道:“二哥知道你不想回去,可大哥二哥也管不了你那幾個嫂嫂的嘴巴。不如這樣,我們再幫你挑個好夫家,你就直接嫁過去吧。”
“不要!”挽翠的臉色更白了。
駱宏忠沒好氣道:“人家莊迢龍莊大爺對你有意思,你就想想自己的身分,還裝什麼清高!”
挽翠驚駭地裡向那個衣著華麗、一臉肥胖的莊迢龍,此人只要出城路過,就會籍機來輕薄調戲她,每次都是讓她拿棒子打走。
他想娶她!?
“不!我不嫁人!”挽翠大聲喊著,也要讓莊迢龍知道。
“嫁給莊大爺有什麼不好?”駱宏義拼命遊說著,“大哥二哥也是為你好,莊大爺他不嫌棄你,家裡又有錢,你去當他第五個小妾,下半輩子不愁吃穿,何必辛辛苦苦在這邊洗衣服呢?”
“你們……你們拿他多少錢?”挽翠全身顫抖。
駱宏忠不耐煩道:“要賣舊貨,我們還敢出什麼高價?你也別問了,今天莊大爺特地陪我們來看你,算是事先通知你一聲。你是先回宅子,還是直接嫁到莊家,自己決定吧。”
她怎能自己決定!?長兄已經擅自幫她決定命運,她又要如何自主?
“不!”挽翠更堅定地道:“我絕對不走,我和大寶要留在這裡!”
駱宏忠叨唸道:“我們都和買主談好了,過兩天就打契約賣掉,這塊地馬上要蓋酒坊,你就不要在這裡誤事了。”
駱宏義也補充道:“楚公子看過很多地方,最後他說咱家這塊地的水質最好,地形最平整,最適合釀酒,所以他才決定買下來蓋酒坊。”
酒坊?楚公子?彷佛從天頂落下一個大冰雹,把挽翠打得七葷八素!
他天天殷勤地出城找她、為她遞送衣物、帶大寶跑馬、還為大寶買了很多糕餅甜食……原來,他只是藉機來考察他的事業地點罷了!
冷風一吹,挽翠心頭滴出血來,又酸又痛,她不敢想像那溫熱的胸膛裡面,竟然藏了一顆奸詐權謀的機心。
一層水霧蒙上眼睛。早知道商人無情,她為何還傻傻地陷了進去?
駱宏義不知她的心思,自作聰明猜道:“妹妹,我也聽說楚公子常往這邊跑,其實他只是在四處選擇最好的酒坊地點而已。再說他年輕英俊,尚未娶妻,他陪你玩玩,給你一點恩惠也就罷了,你千萬不要痴心妄想,免得人家又說我們駱家的女子不知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