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傅忙得滿頭大汗,被人打斷工作就顯得有些不耐煩:“沒看告示啊?這裡換老闆了,現在要重新裝潢。”
換老闆?夏小冉整個人定在那裡,以前她和邵峰最常約會的地方就是這裡,怎麼……連這裡也要消失了?他們的感情,也許真的要灰飛煙滅了。
蘇曉沐從咖啡館裡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怎麼有個斯文標緻的女孩子傻傻的站在自家店門口哭啊,那雙眼睛大大的,可一點神氣也沒有,彷彿被人抽空了靈魂一樣,她忍不住上前問了句:“你沒事吧?”
夏小冉似乎沒聽到她的話,目光固執地落在店裡的某個方向。
蘇曉沐又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試探性地說:“你……是不是想到裡面坐坐?”
夏小冉猛然抬眼,用稍顯艱澀的聲音問:“可以嗎?”即使那只是她的一個夢,她還是想再懷念一下。
“當然可以!”蘇曉沐露出笑容,十分大方地邀請她進去。
夏小冉閉著眼睛也能走到那個位置,很快坐了下來,伸手在牆上某個地方來回摩挲,也許沒什麼人瞧見過,這上面刻著“音樂家傻小冉”幾個字,是他們趁著老闆不注意用美工刀一點一點地刻上去的,每個字都凹凸不平,感覺就像他們一波幾折的感情,很快就會被歲月磨平。她無聲地流著淚,哀悼死去的愛情,哀悼她沒有希望的以後。
蘇曉沐遠遠地站在吧檯前看著夏小冉,有些好奇又有些擔心她,覺得這個女孩子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就不知道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不過依她的直覺,為情居多,她嘆了口氣,情這個字真是害死人。
夏小冉在那裡坐了整整一個下午,貪戀只屬於自己的最後的記憶,後來臨走時蘇曉沐跟她說等鋪子裝修好她可以常來坐坐的,她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寢室,張嫻正伏在被窩裡和男朋友打電話,熱乎得沒發現她回來了,只聽見她聲音柔柔地撒嬌:“唔,不要去那裡吃啊,太貴了,我們還是去吃自助餐吧,實惠點。”張嫻和她男朋友是高中同學,一起從小城市考到北京來,家境都相當,不算富裕,可是每天都是開心的。
夏小冉想,這樣平平淡淡的幸福,真好。
那她呢?她的幸福在哪裡?
或許她不再配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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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來沒多久就有快遞送來一部嶄新的手機,夏小冉記得曾看過商場裡的巨幅宣傳,這款手機因為功能和款式都走的尖端路線,所以價格高昂得令人咋舌。而裡面只存了一個號碼,想當然爾,除了那個男人還有誰?她霎時覺得手上攢的不是手機,而是一塊火山岩石,就連碰一碰,都會被它毀盡。
夏小冉連續三天都沒有開機,只是打了電話回家跟媽媽說她的手機被偷了,然後就一直傻傻地窩在寢室裡發呆。張嫻覺得奇怪,可一直問她發生什麼事她也不肯說,也就無奈地隨她去了。
這麼可恥難堪的事情誰會願意再次提起?夏小冉什麼也不想想,什麼也不想做,像個活死人一樣,只要一閉眼,就會想起藥店的阿姨看她拿起事後避孕藥時的那種曖昧又瞭然的眼神,她恨不得馬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沒人找到她也好,她害怕傅希堯糾纏,可更害怕邵峰找她,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用什麼面目來面對他,尤其她跟傅希堯還……所以她把宿舍的電話線也拔了,一了百了。
直到某天張嫻回來興奮地跟她說樓下停了一輛很拉風的轎車,因為一連三天守在門口而引起大家的關注,聽說車主是個酷男,她們就猜測不知道是哪個幸運的女人得到白馬王子的垂青。
她直覺地有些不妥,跑去陽臺一看,才一眼就差點昏過去,那個人竟然是林進,正好他也抬起頭來望著她寢室的方向,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似乎也看見她了,還意味深長地舉起手晃了晃手裡的手機,那一刻她便什麼都明白了。
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敢開啟手機,撥通了那個會傳來地獄之音的號碼。
等了很久才聽到傅希堯帶著慣有的倨傲的聲音:“捨得開機了?”
她咬著唇說:“你,你快讓他離開。”
傅希堯朗朗地笑出聲,不答反問:“冉冉,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有,我想你死。
她頓了一下,寒著聲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不明白,他這麼沒完沒了地纏著自己為的是什麼?
“很簡單,我要見你。”然後不由分說地掛了她的電話,他一向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