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舌頭。
我起初對這位叫嚴武軍的警官很不放心,因為我以為他可能連我也打不過,不過很快我便慶幸自己保住了自己賴以吃飯的傢什——手腕。
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流氓和我們在街上撞上了,結果嚴警官在談笑聲中便將其中兩個人的手腕弄脫臼了。
還好家裡空房多,我便安排他住在旁邊,開始我還擔心自己不習慣和人同住,但很快發現他非常整潔,而且極少說話,只是開始的時候詢問了些關於我和宗木的案情。當然,關於手上的眼睛,我誰也沒有告訴,我可不想沒被宗木挖去眼睛,卻被送到實驗室讓教授們活體解剖。
時間過得很快,但宗木似乎沒有出現的意思,而且似乎也不再犯案了,嚴警官頗有些失望。警方認為宗木對我失去了興趣,所以決定第二天就讓嚴警官回去。
雖然我每天還是覺得被跟蹤,但警方是不會相信沒有證據的想法的,他們只是一味地告訴我要鎮靜不要驚慌,在他們看來這只是我神經緊張造成的幻覺罷了。我只能無奈地回家,看來只有靠自己保護自己了。
所以這天晚上,我買了些熟食和酒,決定好好喝一頓,這麼多天,嚴警官也很累了,分別前也算交個朋友。
可是回到家裡,我卻發現嚴武軍並不在。我將手裡還冒著香氣的菜倒進盤子裡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身子癱軟地坐在沙發上。
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一看是個陌生人的。
“是歐陽記者吧?”聲音也很陌生。
我嗯了一聲,每天都會接到很多陌生電話,人也各種各樣,推銷的,舉報的,報告新聞的,或者申訴的,都說記者是無冕之王,我覺得是無眠之王才對——報社裡的同事沒幾個睡眠好的,頂著熊貓眼來上班是家常便飯。
“你現在正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手裡還握著剛剛開門的鑰匙吧?”陌生人的話讓我很奇怪。
我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四下望了望,心想或許警察給我裝了監視器?這或許是嚴警官的朋友的惡作劇。
我打算走到桌前拿一隻雞腿。
“你正打算去拿一隻雞腿吧?”電話裡的聲音又響起來,頗有嘲諷的味道。
我放下雞腿。
“你到底是誰?如果是玩笑,就開得太沒趣味過於低階了。”我冷冷地說。
“你真的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我說過,要回來取你的眼睛。”
是宗木,可是他聲音卻變了。
“知道我為什麼要去拿新的眼睛麼?我說過,我需要的只是你的眼睛,適合我的身體的眼睛,不會腐爛,也不會失去生命,所以我需要不停地找新的眼睛,而我拿到眼睛就會擁有原來主人所有的東西,下次見面,你不會知道我是誰。呵呵,你放心,不會有痛苦,成為我的眼睛,會是你的自豪的。”說完,電話掛了。
我本來想去追查電話的來歷,但又想到宗木絕對不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看來如果我不把眼睛的事情告訴嚴警官,真的性命不保了。
嚴武軍回來了,一臉疲憊,我和他邊吃邊聊,並且告訴了他所有的事情,還將那隻眼睛給他看了。
嚴武軍掩飾不住地一臉驚訝。
“原來我們追捕的根本就不是人,難怪呢。”嚴武軍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菸嘴被嘬得吱吱地叫了起來,火苗更加明亮。
“我們該怎麼辦?他說他可以變化成任何人。”我低頭說道。
“沒關係,我會把所有受害者的照片都拿來,先認識,他也只能在這幾個人中變化吧?”嚴武軍將半截菸斗擰滅,掐在菸灰缸裡。
我嘆了口氣,說也只能如此了。
這是個浩大的工程,我和嚴武軍需這麼一找,才發現全國各地的受害者非常多,有很多案子都是積案死案,宗木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在其他地方做過這種事情了,可是由於捉不到兇手,事情不了了之,加上他變換容貌,抓住他無疑天方夜譚。所有的案件,都將兇手稱呼為“眼賊”。
望著摞在我面前佈滿灰塵的厚厚的卷宗,我彷彿看到了一張張沒有眼睛,眼眶裡空洞洞的臉,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我又想起了最近經常做的那個夢,很多的眼睛,各有不同。
“這太難了,我根本不可能把所有人的長相都記住啊呀。”我揉了揉眼睛,嚴武軍也嘆了口氣。
“的確。要不這樣,我把所有人的照片縮小,做成相簿,你帶在身上或者存到手機裡,有陌生人找你你就看看,如何?”
這個提議不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