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視著默姨,白向樓都是這麼跟白家人介紹她的身分嗎?當她詢問的眼光掃向白向樓尋求他的回答時,應該清楚聽到默姨說話的他卻一動也不動地不置一詞,彷彿默姨所言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事實。
她閉了閉眼簾,將所有的怒氣全數收斂於眼底,承受著被羞辱所包圍的痛楚,不再看他,快步地衝向廚房去,那急促的腳步聲,毫不遮掩地洩漏出秦若彤那澎湃的悲憤情緒。
白向樓再也剋制不住了,卸下了他不在乎的偽裝,放下手中的雜誌,灼灼的視線緊緊追隨著秦若彤嬌美的背影,可惜消失於廚房轉角的她並未看見。
這是否註定了他們必須再承受天意的折磨……
當她端著香味四溢的濃醉咖啡再次現身於客廳時,白向樓原本柔和的目光已然褪盡,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一臉令人無法捉摸的深不可測。
秦若彤微低螓首,有些發毛地避開他犀利的眸光,雖然實情來。
他濃眉緊蹩,並沒有如她冀望地得到回答,反而還叫自己被困進他那一雙懾人的寒芒中,有一瞬間,秦若彤真的以為她會死在他銳利的眼神下。
客廳的空氣也頓時冰如寒霜,凍得她差點想抱頭鼠竄。
“少爺,秦堅來了,他堅持要見您一面。”守門的保安人員利用無線電對講機傳來這一道令人意外的訊息,也同時打散了客廳里正對峙著的空氣。
“他來幹什麼?”白向樓低低地吐了一句詛咒,冰寒的眼眸剎那又增加一層嫌惡之色。
“他來……”對講機似乎讓人出其不意地奪走,發出了吵雜的訊號,但只是過了一會兒,就又傳來粗嘎且又謅媚的中年男音。
“向樓,是秦伯父我呀!你的秘書說你今天沒去上班,所以我只好登門拜訪樓,我這回可是有要緊事找你商量,你”滾!“他冷冰冰地命令著。
“嗯!嗯!”吃笑兩聲,對講機依舊傳來秦堅的聲音。“向樓,讓我進去把話說完嘛,這可是件對你我兩人都大有好處的事,放棄可惜呀。對了!若彤在嗎?我這個做父親的可有好些日子沒見著她了,怪想念她的,你就順便讓我見見她吧。”他發揮打死不走的粘功。
“秦堅,我家少爺都說沒空見你了,快滾!”保安人員破口罵人。
“我說話沒有你插嘴的餘地。”秦堅也不甘示弱。
透過對講機,門外人激烈的爭執聲清清楚楚地傳進白向樓的耳朵裡,他在橫了秦若彤一眼後,態度突然整個大轉彎。
“齊仲,放他進來。”
“是。”一接命令,齊仲二話不說立即執行,那恭謹服從的態度,讓人不得不對白向樓領導手下員工之高超方式咋舌不已。
白向樓無所謂地拿起已冷的咖啡,輕輕惱了一口,饒富興味地對強作鎮定的秦若彤笑說道:“聽見沒有?那個賣掉你的人渣居然有臉說非常想念你,真叫人佩服。”他似乎不放過任何可以刺激她的機會。
“你也同樣高明不到哪裡去。”撂下這話,她掉頭就往廚房走,她再也不願留在他跟前任憑他的調侃和侮辱,夠了!她受夠了!她更無法期待自己在父親進來白家攪和後,還能站在這裡承受可以預期到的難堪。
“站住!”白向樓厲言斥住她。“你最起碼的家教?是誰准許你對我放聲叫囂,看樣子你可是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底。”
她霍然轉首,一身的痛楚。“你究竟想要幹什……”
“你們都在呀,太好了!太好了!”餡媚的嗓音自門外切進,打斷了秦若彤的反擊。秦堅額上、兩頰的皺紋隨著他誇張的媚笑而擠皺成一團,看起來滑稽之至卻又奸詐至極。“若彤,想不想爸啊?爸可是想你想得緊呀,來!快過來讓我瞧瞧是瘦了還是胖了?”
秦若彤僵硬地立於原地,不動不移,對這個父親,她從來不知該如何評斷他?
“邪心狡狐”這個既詭橘又難聽的名號是商界人士在背後稱呼他的代名詞。意指他行事之滑溜宛若狐狸,又毒又狠的手段更是無人能及。然而專注於汲汲營利的他並不虧待子女,從小她與兄長就被送往國外唸書,在遙遠的土地上過著衣食無缺的自由生活,雖然從未享受過秦堅所給予的父愛,但獨立慣了的她也不奢求太多,只是作夢都沒有想到,三個禮拜前的一日夜裡,父親憔協又無奈地突然出現在她美國住所處,同時帶來了令她錯愕萬分的訊息,及那一道叫她完全措手不及的祈求。
父親輕營長達四十年的泛興機構易主了,起因於他自己未經董事會同意就私自挪用公司公款高達十億新臺幣,用來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