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口氣重得要命,又腥又臭,宛如髒水溝一樣,我的刀抵著它的嘴,使出吃奶的力氣才不至於跟它的嘴唇親密接觸。
另一方面,在它鋒利牙齒的撕咬下,我又很怕手中的匕首被它咬斷了,早知道,這把匕首可是銀做的,銀是什麼質量,銀可是比鐵還要軟啊。
偏偏它還不安分,細長的手伸過脖子就來抓我,我只能猛烈的搖擺身體,希望能把它摔出去。猴子跟樹懶有的一拼,都是抱住東西就不肯放手的動物,我生怕臉又給抓花了,連腳都用上了,就是踢它不下來。
忽然,我眼角瞄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管是誰,肯定是來幫我的,我便不動聲色,繼續與它纏鬥,甚至動作更加劇烈了。
果然,猴子只專注於弄死我,卻沒發現後頭悄悄靠近的人。剎那間,只見一根紅繩從後頭套過來,正好套在它鼻子下面,後面的人用裡一拉,猴子便從我身上離開了。它似乎沒料到這一點,足足愣了兩秒才劇烈掙扎,可惜兩秒的時間已經足夠了,我卯足力氣,在它離開我身上的時候,一刀捅進它肚子裡。
這一刀,震得我虎口發疼,比撞在石頭上還硬,僅僅一刀不夠,它疼得直嘶叫,後面的方庸奪過我手裡的刀,順著痕跡往上扯,活活將它劈成兩半。
它的血還來不及噴出來,就灰飛煙滅了,風一吹,連渣都不剩。我跟方庸喘著氣,周圍一直存在輕微波動的危險,此時像被激發了一樣,在猴子死了之後,猛獸們身上血的氣味更濃了。
我們被迫往後退,為首的黑狼雄赳赳的走在最前面,兩隻兇狠的眼睛裡透著殺人的慾望,它每走一步另幾隻野獸就跟著他移動,我看了剩下的野獸,哪一個不是林中霸王,哪一個不是兇殘惡毒,心想也許我們也就到這了。
王昊啐了一聲,吐了口口水,低聲罵道:“切,沒想到老子今日就命喪在此了!”
大難臨頭人反而放鬆了,死亡對於我們來講變成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我甚至開始想自己死了以後要做什麼?至少得先回趟家,跟家裡人說一聲,不過,沒準我一回到去,卻被他們收了也說不定,想想還是不要去見他們,趕緊投胎做人好。
“媽的,就算死也要拉下幾個墊背!”王昊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嘴裡碎碎念個不停,一邊翻衣掏袋的,拿到什麼就外外面撒,他的衣服簡直就跟哆啦A夢的百寶袋一樣,要啥有啥的。“早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沒用的,老子早就不帶那麼多了,重死我了……”
他一邊抱怨,連站都站不穩,聽他抱怨,我跟方庸反而覺得輕鬆多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方庸扶著他,道:“別扔了,你那些東西待會讓它們吃下肚沒準還能讓它們鬧肚子。”
“有個屁用,又不能殺死它們!”王昊氣惱地說。
我們儘量不去注意野獸們的行動,周遭瀰漫的殺氣已經夠說明它們的行動了,待到野獸黑色的身軀出現在我餘光之中的時候,我腦裡忽然閃過一句話:“阿彌陀佛”
我吃了一驚,沒料到自己想到竟然是阿彌陀佛而不是上帝保佑,驚訝中,頭狼已撲向我。
我緊閉上眼,原以為會感到一陣致命的疼痛,然後一命嗚呼,等了好久都沒感覺,不禁疑惑的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我就傻了。自己面前竟然並排著一群紙紮人,白色單薄的身子我們是在熟悉不過了。紙紮人齊齊擋在我們前面,為我們擋下了野獸的攻擊,同時由於它們人數多,野獸竟然漸漸處於下風,我心生疑惑,是涼妗,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方庸跟王昊也從視死如歸的模式中解放出來,同樣也嚇了一跳,兩個人看了看我,同樣也感到不解。但是很快,方庸便反應過來道:“跑!”
他探個頭進榕洞裡喊道:“快走,東西不要了!”
我跟王昊已先向一邊跑去了,然而這些紙紮人似乎有意識的一樣,疏密有致的引導我們往一個方向跑,跟著它們引導的方向,一路平坦,彷彿榕林活了過來般,自動給我們開路。
與其後面的猛獸很快掙脫了紙紮人的圍攻,倒不如說我們一開跑,紙紮人就跟著我們跑了,野獸很擅長跟蹤味道,尤其是血的味道,儘管有紙紮人保護我們,我們還是撒開兩腿拼命的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繞了多少個圈,猛然抬頭,遠遠的就看到宛若漂浮在空中的紅燈籠,楊柳枝在黑夜的紅燈下如鬼影般飄動,我們又回到涼妗的府邸。
我心一涼,這整片榕林去哪都可以,我就是不願再回到這裡了,再說,我們在人家家裡做的那些事,也叫我無言以對她們。
涼妗站在門口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