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憑空出現翅膀撲動的聲音,光聽到就足夠把我嚇死了,那還顧得及去尋找聲源啊,而且經驗告訴我,尋根問底不一定是件好事。我轉過身拔腿就跑。
黑暗裡似有東西在追我一樣,那東西速度極快,忽而飛到我前面,忽而轉到我後面,忽而又在我頭頂盤旋,黑不溜秋根本無法看清是什麼東西。只覺得這傢伙應該不大,翅膀拍打的聲音很清,宛如紙張煽動發出的聲音一樣,不過它速度很快,身體十分靈活,有時僅在幾秒中就從我耳邊掠過。
它發出吱吱的聲音,又短又急促,好像老鼠找吃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一樣。我聽說一些食腐性的飛禽一般不會主動攻擊獵物,除非是在極度惡劣的情況下。它們更喜歡坐享其成,我想估計它們剛吃了陳喜的屍體,肚子還飽著,所以才沒攻擊我。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陳喜,要不然以它們的速度,在黑暗裡攻擊我,就像子彈一樣,我根本躲不了。咬咬牙,我加快腳步,得在它還沒餓的時候趕到方庸身邊,想辦法做個撲鳥器才行。
那東西沒攻擊我,我便把它丟在腦後,只留一個心眼提防著它,跑了會,我好像迷路了?明明沿著原路往回走,不知怎麼的腳印卻不見了!我心裡大荒,看了下表,自己已經走了十多分鐘了,但是,我卻沒有聽到他們的叫聲。
以往遇到問題的時候,都有方庸在我身邊,要不然就是王昊,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我感到一陣慌張,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我好歹也是個流著黑暗血液的人,再不濟就跟它們拼個你死我活罷。人一豁出去,心也就不怕了,那東西緊緊跟著我,從開始還在我旁邊飛來飛去,現在幾乎是貼著我飛了。
透過火光我看到一隻巨大的蝙蝠,說巨大也不算大,蝙蝠本來就小,這一隻宛如一隻三四個月大的小貓一樣大的蝙蝠就算巨大了,它的翅膀很長,大概有大象耳朵般大,一張老鼠臉猙地盯著我。
猛的一瞧我還以為是吸血鬼呢,自己先是嚇了一跳,這裡可是中國,怎麼可能會有吸血鬼,殭屍還差不多。但是它一點也不怕我,紅色的眼睛如同鐳射的兩點,又深又狠。
蝙蝠大多利用回聲定位,眼睛於它們來講就跟擺飾沒什麼兩樣,此時就算我不逃,它們也能感到我的位置,我一想到此就加快步伐了。
但是它可比蒼蠅還煩人,就貼著離你二十厘米的地方飛翔,卻又不攻擊你,要是這時候換成方庸,它估計早就被滅了。
我被它分散了注意力,不小心踢到樹根,整個人一個趔趄,竟然往前撲倒,說遲時那時快,蝙蝠一下子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我脖子,而我卻正好轉身躲過,心一驚,連忙爬起來,原來這傢伙是在等我露出破綻。
我不僅對這隻狡猾的動物產生畏懼,它見一次攻擊不成,也不燥急,又恢復它原本的模樣,一路慢慢的跟著我。我是人,遲早會累的,它卻在等我身體發出訊號,那就是我停下來,只要我一停下來,它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攻擊我。
我手上只有方庸給我的紅繩,我想要是自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勒住它的脖子,我還是有勝算的。但是如果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它剛才雖然沒有咬到我,卻把一旁的樹根咬出一個大口來,可憐它下顎的力量是多麼巨大,以我現在的力氣,哪怕真的成功了,也不一定能弄死它,果然還是要先找到他們。
但是我已經很疲憊了,一天兩夜沒睡,身體睏倦到極點,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幾乎是拖著腳在走,難怪這傢伙不攻擊我,對它來講,根本就沒這個必要。
但是我迷路了,這是重點,我該怎麼找到他們?忽然,一件事情浮現出來,我記得當初我們闖祠堂的時候,方庸在我左手做了個叫“結繩”的東西,那條紅繩後來消失,我也就漸漸忘了,現在想起來,這真的是救命的稻草,方庸當初實在是太聰明瞭。
他當初說這麼做是為了防止在黑夜裡走失,現在正是用的時候!我記得我那時動一動手,就能感到他的位置,這麼說他在那我也知道,這時我才有點後知後覺,怪不得自己的手老是往一個方向抖動,我還以為抖手症又復發了呢。
我順著手動的方向開始移動,大蝙蝠似乎不懂我怎麼突然換了個方向,愣了一秒又追了過來,也許是覺得沒必要了解吧。
我走得很快,其實還不如一個正常人的散步走的快,但是自己咬著牙就是不肯放棄,一來是不願就這麼死了,二來我也不想成為這麼醜陋的動物的盤中餐。
見我遲遲不倒,大蝙蝠也有點失去耐心了,好幾次飛到我面前,吱吱的叫,一張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