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
我想起那個半生不死的人,竟對他們產生了一絲恨意。對於這些人來說,我的想法也許是多餘的,他們既然下到來這裡,就說明他們早就把生死置之身外,也許有些人還是帶著狂熱的宗教信仰而來的。
炑十墓一直在旁沒開口,他看著篝火,忽然提出了個問題,他問秋道:“你知道阿鱗通常下海回到哪裡嗎?”
我不覺有點納悶,難道他認為阿鱗會知道那塊玻璃在哪裡?
秋搖搖頭,有點不耐煩地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又沒跟他下來過。”
“你們的家族史上應該有記載過,這裡發生的一切跟所有物品的位置?”他看著秋,彷彿在質問她一樣。
秋冷笑了一聲,說:“那種東西,只有當家的可以看,自從家父死後,暫時還沒有人接觸過呢。”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連阿鱗也不會知道那件物品在哪裡。
炑十墓還想再問下去,不過看秋的臉色,似乎已經對他極其的不耐煩了,他還沒開口,秋便拉著王昊,非要跟他換一個位置。
她說:“最近經常被人追著問這問那的,煩都煩死了。”
王昊笑了笑,道:“那都是因為你比較厲害,像我,別人連瞄不瞄我一眼呢。”
她白了他一眼,才道:“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這句話是說給炑十墓聽的,也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所以說的格外的大聲。
“看你這樣子也不會知道什麼。”方庸說。
連丘的手下雖然沒來打擾我們,耳朵卻沒放下,時不時的往我們這邊投過來一兩絲可疑的目光。
我不禁想到,我們現在的情況,就跟人家階下囚一樣,如果不是我們還有點利用價值,估計他們早就把我們扔掉了。
看來連丘還真的打算從秋嘴裡套出點東西出來。只可惜他的算盤打錯了,秋根本不可能知道什麼。
我跟秋的生長環境十分相似,所以我特別能理解她的話。
這件事過後沒多久,連丘他們便回來了,這還出行看起來他們損失慘重,一開始五十多號人出去,現在只剩下三十幾個回來,其中還有十個左右受了傷,其他人身上也零零散散有些小傷小口。
連丘看上去很累,深深的眼窩把眼珠子包圍在裡面,幾乎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到兩個黑色的眼圈,他比一開始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變得有些鬆垮,整個人精神頹廢,看起來沒睡過多少天好覺。
他看到我,皺了一下眉頭,就走到牆邊,靠著休息。醫生在他旁邊轉來轉去的,被他一抬手打發走了。
我以為他睡著了,就忍不住盯著他看,他的衣服上沾著血,多半是自己下手的血,口袋裡露出一把短匕的頭,是一把青銅刀柄,柄頭處是個小的青銅龍頭。
他忽然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睜開眼睛,更沒想到自己的視線會對上他的,慌得立馬把視線轉開,但這麼做反而顯得唐突了,似乎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他招手叫了個人過去,小聲的跟他咕噥了兩句,那人便向我走來,衝我說道:“連先生找你。”
對於連丘,我很懷疑炑十墓的話,同時又很信任他的話,這種懷疑跟信任存在於一線之中,也許一個小點就能讓它顛覆。
連丘找人來叫我,我並不感到驚訝,方庸已經跟他說過話了,秋也有,就剩下我沒有,我心裡盤算著,他會問我什麼,而我又要問他什麼?
我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著他,等他先開口。
他一直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一樣,直到我以為他真的睡著了,他卻又開了口說:“方一是吧?”
“嗯。”
“你怎麼想到這裡來?”他睜開眼看著我說:“這地方可不是女孩子該來的地方。”
他的眼裡還著一絲責備,似乎我真的不該來這裡。
我想起阿鱗曾經說過,王叔跟四伯還有老爸他們,都禁止我下海,呵呵,但是他們遠在千里之外,怎麼阻止得了我的行動呢。
我笑了下,並不回答他。
連丘皺了皺眉頭,嚴肅地說:“我是在跟你談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希望你能重視,女孩子不應該到這種地方來的!”
“可我已經來了。”我說:“既來之則安之。”
“你不該來的。”他又強調道。
他顯然有點囉嗦,我有點不想搭理他了。這時他又問道:“你知道我們在找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