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亂七八糟的,方庸卻用他的衣服胡亂的往我臉上塗抹一通,衣服上沾著霧水,我的臉上也沾著霧,一下子就被擦得乾乾淨淨了。
他破天荒地靠近我耳邊,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別告訴人。”
我抬頭迎上他堅決擔憂的眸子,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這時太陽出來了,霧濃得讓人看不見前面,忽然一陣稀疏聲,是刀壓著草發出的。我可以想像到,炑十墓等不及了,阿潔卻不願意讓他出去。
但阿潔決定不了炑十墓要做的事,稀疏聲只是響個訊號而已,兩秒後炑十墓跑了出去。阿潔大叫了聲,聲音半響就被王昊攔截了。
方庸甩開我,也跟著跑了出去。我想都沒想,就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面跑出去了。炑十墓站在一棵倒下的樹上,方庸就在他旁邊,死熊背對著他們。
炑十墓故意吹一聲口哨,死熊興奮得跳著轉過身來,看來它是找我們找久了。沒了頭的熊就相當於沒有威脅力,要是炑十墓能把它剩下的手也砍下來,那它幾乎等同於廢物了。
“阿潔,別躲了!”他轉過頭衝著我們先才隱藏的地方喊道。
阿潔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躲藏之地走出來,垂著眸子瞪著他。炑十墓卻沒理會他,他只管問道:“我問你,這頭熊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你這是明知故問!”阿潔說。
王昊在她後面跑了出來,匆匆忙忙地走到我們身邊,炑十墓以為來人是阿潔,就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揪過來一看,卻是王昊,便把他推開了,這時阿潔才走了過來。
死熊向我們衝了過來,我們於是分散開。我對這頭熊已經不感到害怕了,但它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卻大大的引起了我的興趣。
沒了腦袋的它對聲音特別敏感,哪兒有聲響就往那兒躥,只要我們不發聲,它就無法判斷我們的位置。
炑十墓叫方庸製造些聲音吸引它,方庸照著做了,他折斷樹枝,往沒人的地方扔去,熊一下子又被樹枝吸引了過去。
炑十墓趁機靠近阿潔,急促地問道:“你們周家人插手了?”
“我怎麼知道!”阿潔瞟了他一眼,無奈地說。
“要是你們周家人沒有插手,像這種樣子的怪物又怎麼會存在呢!”他質問道。
“周家人有沒有插手我不知道,但是這頭熊變成這樣確實跟我們周家有關!”阿潔嘆了口氣,說道。
我就知道一定跟她們家有關係,果不其然,這頭熊的行動也太奇怪了。
“這次又是什麼動物?”炑十墓看起來也很無奈,尤其是當他問這句話的時候,顯然是非常厭惡的。
阿潔盯著熊的屁股看了很久,臉上是不願相信的表情,她看來在思想上不斷的掙扎,似乎不願承認自己找到的結論一樣。過了會,熊停止不動了,方庸又往另一個地方扔了一根粗糙的樹枝,熊跳著追了過去。
她終於開口說道:“應該是虻吧。”
“虻是什麼鬼?”炑十墓哀嚎,他氣得跺腳,後把雙刀插在地上,深吸了口氣,轉過臉看著阿潔問:“虻,有多大?”
“虻就像蚊子一樣……”阿潔小聲地說。
“什麼!”炑十墓驚得大叫,嘴巴動了兩下,罵了幾句髒話,卻沒出聲。
虻這種動物我也不怎麼了解,經常聽到的是牛虻,一種像蚊子一樣的吸血動物,喜歡附著在大型動物上,吸它們的血,夏天的時候總是擾得牛不得安寧。
不過看他們的反應,我想這不是單單一隻小動物的問題。
炑十墓用食指著剩下軀殼的龐然大物,激憤地說:“這個,這麼大的一隻熊,你讓我們怎麼在它身體上找到一隻小蚊子!你們周家人果然厲害。”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周家不好惹的,誰讓你還硬要到這裡來!”阿潔聽不慣別人諷刺自己家族,滿嘴火炮地懟道:“禍是你惹的,我不是讓你們趕緊走嗎!是你自己要跟它打的,現在倒好,事惹上頭了,反而來怪我了。”
炑十墓沉下臉,陰鬱地說:“對付這頭熊並不算什麼,對付你們家的蠱物才麻煩!”
“你知道就好,要是把蠱物殺了,就真的會引起周家人的注意了!”阿潔雙手叉腰,儼然像個潑婦一樣。
她的話像一根槌棒打在方庸頭上,頓時讓他茅塞頓開,他附身傾向我,說道:“你前兩天不是問我周家是做什麼的嗎?”
我點點頭,是啊,我是問過他這個問題,但他沒辦法回答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