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不能哭的,但我委屈,明明開始還很生氣,一直聽他罵到最後,一股楚酸突如其來的從胸口冒了出來,直接擊潰了我的理智。
我知道自己眼眶紅了,也許淚水也掉了下來,臉頰上熱辣辣的,眼睛也疼得厲害,我已經很久沒有流過眼淚了,竟然忘了流眼淚會讓眼睛這麼痛。
他還在不斷地說著,王昊一張嘴就停不下來,我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但是就算這樣我也不能原諒他。
誰也不想跑在最後,以前有危險的時候我也沒有拋棄過他們,他們做了什麼事我也沒罵他們,一直跟他們共同進退,怎麼今天彷彿一切都變了,我成了個累贅了。
我趕緊伸手擦擦眼睛,又把臉上的淚痕隨便的抹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樣他們就看不出我曾經哭過了。
被他拉著走過草叢,進入了森林裡,死熊忽然發現了我們,放棄了它瘋狂的行動,咆哮著衝我們咬來。我感到一股勁風從後面湧來,僅憑直覺就把王昊一塊撲倒在地。
死熊躍過我們,撲了個空咬在樹上,它的腳就落在我的左腹旁邊,差一點點能踩到我的肚子。
我猛得覺得一陣疼,卻是幻覺,雞皮疙瘩全起來了。腐臭讓人想吐,王昊抱住我,從它的腳邊往下滑,棕熊正在樹身上拔出自己的牙齒,身體舞動著,好像一條蛇一樣。
我們剛做起來,就看到一個黑影從樹上跳下,寒光一閃,凌厲而快速的把棕熊的頭砍了下來。
他退到我們旁邊,拉著我的手,把我從地上拉起來,這時我才看清對方原來是炑十墓。只是訝於他的力氣竟然這麼大,接著下跳的衝擊力,竟然連棕熊的頭都能砍下來,而他的刀卻不沾一絲鮮血。
乾淨利落,這個人如果是武俠小說中的殺手,定是殺人不眨眼的一位。
左邊的雜樹中傳來我們熟悉的叫聲,炑十墓連推帶扯把我們往那雜樹叢中趕去。進了林子,當場我就撞到了一個人,慌忙中也不知道是誰,估計是方庸,我也順口就問了出來道:“小侄子?”
“噓,是我!”他說。
這時炑十墓放開了我的手,我發現他們不跑了,這兒比任何地方都要黑,我根本看不見東西。
方庸拉著我往下蹲,我的手卻摸到一堆沙沙的東西,像人的頭髮,嚇得把手縮了回來。
我抓住他的手,吞吞吐吐地說:“有,有有有東西!”
“是我!”阿潔的聲音細細地傳來。
方庸把我拉往他懷裡坐下,我能感到面前有東西,卻看不到,天太暗了,甚至分辨不出面前的東西是人還是樹。
我不敢伸腿,就怕踢到什麼,現在的我緊張得毛孔都縮了起來。原以為死熊被砍下腦袋就應該死了,但看起來不是這樣的。
只剩下殘軀的它居然漫無目的的在月光的餘暉下的空地上游蕩起來,少了腦袋的它比任何動物都恐怖,脖子上血肉模糊的,滴答滴答的流著血。
它的速度很慢,沒了腦袋看它的行動就更加奇怪了,因為少了一條胳膊,它走得東倒西歪的,看上去不像一頭動物,反而是一大塊肉在移動一樣。
“它……”我一開口方庸就捂住我的嘴巴。他的胸膛貼著我的背,我能感到他劇烈跳動的心臟。
必須耐下性子來,既然他們都沒有行動,我就不能影響到他們。死熊少了腦袋似乎就少了判斷方向的能力,可能也是因為我們藏得深,它並沒有發現我們。
啟明星從東方慢慢的出現了,月亮還掛在天上,林裡的霧越來越重了,視線雖然變得模糊,但卻漸漸能看清楚了。
阿潔就在我前面,背對著我看著熊,炑十墓和王昊在我們左邊,姿勢與她無異,只是炑十墓手裡的刀橫放著,隨時準備殺出去。
我扭過頭看了方庸,他卻以驚訝的眸子揪著我,突然伸手點了我的臉,我不禁皺起眉頭,他想做什麼?
他沒說話,卻用手擦拭了我的臉,然後把手豎起來給我看,看完我就納悶了,他的手掌沾了血,是從我臉上抹過去的嗎?
我用手在臉上摸了摸,無比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手沾滿了淡淡的鮮血。我的臉受傷了嗎?什麼時候受傷的?我怎麼沒感覺?我抬頭對他不解的搖搖頭。
他只是皺著眉頭仔細地看著我,然後用食指從我眼瞼往下滑,我瞬間明白了,是眼淚,不是受傷了。
可這叫我更加疑惑了,我的眼睛流血了?怪不得那麼疼,但是怎麼回事?怎麼我明明只是哭了一下而已,怎麼會流出血淚來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