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而我站著的,卻是兩根並排的獨木構成的橋,兩根並排的獨木只有一腳橫寬,站在上面猶如站在懸崖邊隙一樣。
而那岸上,聚集著一群人,嘰嘰喳喳的指著我叫。我慌忙定住身子,一望而去,全是不認識的,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各個朝代都有。
我深知自己來錯地方了,心裡又急又慌,這一慌張,人差點掉進河裡,彼岸的人又發出一陣嘩的叫聲,我感覺自己像走鋼絲的人一樣,又羞又怕。
方庸只告訴我睜開眼睛就好,卻沒跟我說該怎麼在這種地方睜開眼睛,或者說我在這兒眼睛本來就是睜開的。
這種情況讓我彷彿回到小時候,做噩夢醒不來的時候。老人家總說,做噩夢的時候,想要讓自己醒過來,只要在夢裡給自己一錘,就能把自己疼醒。
我總是狠狠的咬自己一口,但這種方法有時候靈驗,有時候不管用,但是現在我只能嘗試這種方法了。
我狠狠的在手臂上咬了一口,用力之大,我甚至嚐到鮮血的味道,腥甜腥甜的。身體晃了兩下,我知道自己快醒過來了。
岸邊有幾個穿著官服的人舉著長矛擠過人群,面無表情的踏上獨木橋,我聽見橋發出咔嚓的聲音,就醒了過來了。
我一睜開眼睛人就往後退了,幾步後便腿軟跌倒了。適才沒發現,自己在靈魂出竅時身體輕飄飄的,宛如一片白紙一樣,現在回到身體裡,居然有點不適應。
方庸走過來扶起我,關切的問道:“你到那兒去?”
我搖了搖頭,那地方我也不認識,但感覺很熟,仔細一想,心裡倏然一驚,那不就是書裡所說的黃泉路嗎!難道我是站在奈何橋上,底下是忘川河,天啊,我腿一軟,更加爬不起來了。
要是我走慢兩步,豈不是要給他們抓了。我打了個抖,心想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方庸知道,便對他說:“不知道,那地方我也不認識,盡是高樓大廈。”
“可能是北京,第一次施展這個術通常會將施術者帶到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你別怕,沒什麼的。”方庸絲毫不懷疑我的話,反而安慰我道。
我點點頭,不敢去看他的臉。
接著我又試了幾次,每次都跑到不同的地方去,多次跑進地府裡,嚇得我魂都飛了。兩次回到老家的家裡,還看到了我媽,害我一下子就熱淚盈眶了,幸好她看不到我。
重複幾次之後,我逐漸掌握了竅門,方庸又是非常耐心的老師,幾乎一點一滴的細節都毫無保留的告訴我。
終於在我嘗試第十三次的時候,跑對地方了。在這裡我看到方庸他們,奇怪他們竟然看不到我,我發現他們身邊圍繞著一層透明的薄霧,心想應該就是因為這層霧的原因,使他們暫時看不到鬼。
接著我又走到那兩女鬼身邊,她們兩齊側身盯著我,我慢慢靠近她們,咬破手指正打算點她們一下,突然她們把手伸起來,就像我刺過來。
特麼我還以為她們是跟金乙木甲一樣的守門人而已,哪知道她們居然還會攻擊我,毫無防備的我胸口竟然被一手刺穿了!
那瞬間我倒不覺得疼,只是驚訝,很快鋪天蓋地的疼痛從刺穿的部位傳遍全身,疼得我立馬醒了過來。
而我的血也因此沾在她們身上,來不及顧慮自己身上有沒有個洞了,醒過來的我臉色蒼白,氣喘得跟牛一樣,沒有說話的力氣,便將方庸說的口訣默唸了一遍。
口訣一念完,那兩女鬼便從圓圈裡鑽了出來,熊熊青藍色大火瞬時燒得看不見她們倆。她們也只是站著,我卻愈加清楚的感受到從火裡投射出來的陰寒的目光。
熊熊烈火本來是用來困住鬼魂,然後在火減滅的時候,我們術士將與其結印,把它們變成自己的奴隸。不過現在沒有這個必要。
剛才那個讓人記憶猶深的刺穿深深的刻在我腦裡,火還沒滅我就先跳開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確定自己身上沒大窟窿後對他們倆說道:“你們倆可得小心點,這倆女人不好搞。”
方庸在笑我狼狽的模樣,一邊將匕首緊緊握在手裡,對我點點頭,瞄準時機準備下手。
王昊嫌棄的在方庸撿回來的紙錢上畫符,時不時還拿起來湊近鼻子聞一聞,臉皺得跟核桃一樣,一邊搖搖頭,一邊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