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颳起了風,風從天上吹到地下來,呼呼的穿梭於樹林中,吹得葉子七零八落的響。冰冷的月亮裡滲出了冷氣,也渲染了地球,我在半夜中醒了過來,全身的毛孔緊縮,寒毛像長在小山丘上的樹一樣凸起。
怎麼會忽然變冷了呢?現在可是炎炎夏日,我們雖在山裡,但畢竟是個吸盡太陽炎熱的大盆,熱量總是在天亮了還散不盡,怎麼會變冷了呢?
細細感受這股寒冷,卻不是自然來的北風,吹得人面板髮冷身體發寒,卻像似那地獄來的陰風,吹得人靈魂瑟瑟,神經緊繃。
我立馬把睡在一邊的方庸推醒了,他不情不願的睜開眼,又痛苦的閉上,喃喃道:“幹什麼?”
眼睛像含著石頭的蚌,難受地如針扎般,我剛才也是這樣,但習慣的眨了眨,緩一會就好了,我又推了推他,勢必要把他叫醒,我說:“醒醒,敵人來了。”
“那裡有敵人,是你在做夢吧。”他極不耐煩地轉個身,有喃喃道。
我看他才是在做夢呢,正要開口罵他,卻聽見蚩古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沒有敵人,你睡吧,有什麼事我會叫醒你們的。”
“沒有敵人?難道你沒感受到來自地獄的呼吸嗎?”我驚訝地說,這麼明顯的陰風,怎可能是憑空而來。
“地獄裡的呼吸。”方庸悶著笑做起來,道:“我只感覺到你的呼吸。”他捏了下我的臉。
“真的沒有感覺到嗎?”
“是有那麼一股冷氣,蚩古,你覺得呢?”他看著蚩古,問。
蚩古側過臉,望進黑暗的樹林裡,那林子卻沒進他的眼眸中,他的眼透過林子看向了遠方,“風是從中央吹來的,是神樹的風,從它身邊吹來的風,總帶著死亡的味道。”他停了下,轉過臉來,豔麗的火焰把他青白的臉烤得通紅,“不是敵人。”
我任有點不放心,晚上可是一個襲擊的好機會,它怎麼會放我襲擊我們呢?
“行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方庸把我的頭按了下去,“要是真有那東西,周小子醒得比我們還早。”
這倒也是。星星隕落,獨留一彎圓月,圓月邊有一圈紅色的光輪,好像甜甜圈,我輕聲地說出了聲:“月亮撐紅傘,有大雨,明天要下大雨了。”
“你要我編一頂帽子給你嗎?”方庸的聲音弱弱的,我側過臉看見他安然的側顏。
“不用。”我說,不過是下雨而已。
夜晚的陰風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那棵令人聞風喪膽的神樹到底長什麼樣的,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但不是現在,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況且周小子就在旁邊。
清晨又升起大霧,我討厭大霧天氣,這使得我什麼都看不清楚,看不清楚總是讓人感到害怕,因為你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麼,而我總想著走著走著走進獵人的嘴裡。
我們本想等到太陽出來再走,但太陽遲遲不肯出頭,天雖然已亮,霧卻大得可怕,風吹個不停,卻只把東邊的霧吹到西邊來,把西邊的吹向南邊去。
蚩古坐立難安,儘管他坐著紋絲不動,我卻能感到他稍等的氣息,終於他開口問我們道:“要走嗎?”
“看不見吧,現在走太危險了。”王昊說。
若地面如公路,如履平地,那我們大可放心的往前走,但這外面不僅雜根亂長,而且壕溝眾多,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崴到腳就糟糕了。
“再等等吧。”方庸說。
“在等下去也是一樣。”他說,“這場霧,吹不散的,要是我們現在就走,大約下午就能到下一個地點了。”
“我們不著急趕路。”方庸沉穩地說,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我,手心滲出水,溼答答的:“我們還有個怪物要除呢,如果它能來找我們那就好了,省得我們自己去找它。”
“就是這個問題。”蚩古說,大霧把他隱藏在其中,近乎隱形,“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聲音沙啞,隱約透露著不安。
方庸輕笑出聲,道:“你可是鬼,是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就是。”王昊幫腔道:“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麼?”
他沉默了會,緩慢地說:“我怕你們受傷了。”
方庸握著我的手徒然一緊,我聽到他反抽一口氣,其實自己內心也感動不已,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而王昊跟周小子則用實際行動表明他們的感動,他倆個跑了過去,一人一個肩膀摟住了他,左一個你這小子,右好小子唧唧哇哇的說個不停,恩愛得像夫妻一般。
“你們覺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