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我們踏上了前往深山的道路,孔樓大哥開車送我們到山裡頭,接著把我們放在路邊,由二爺爺帶我們進山。
此地人煙稀少,幾乎沒有人來,山腳下是我們的祠堂,路只修到半山腰,就像半截橋廊一樣斷了,再往前便是雜石亂木。
我們各自揹著登山包,帶著衣服褲子和一些生活用品,原本王叔也應該跟我們一起來的,但因為外來人的侵擾,他就推遲了一段時間再上來。
而現在,就剩下我、方庸、周潔、王昊跟二爺爺了,二爺爺背板挺直,嚴肅得如古代的教書先生一樣,臉頰消瘦鋒利,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我們到了路的盡頭,孔樓大哥就開車回去了,山高聳入雲,山間樹木蔥蔥、鬱郁濃濃,野菊遍地開,黃白相間十分美麗,林中鳥兒喈喈,好不歡悅。
我雖然從小抬頭仰望便能看到大山,卻從沒來過,更別說踏進其中了。老媽常用山裡的豺狼虎豹嚇唬我,她知道我不怕鬼,就常騙我說我要是不聽話就把我扔在山裡,讓狼來吃我。
所以我從小就對這幾座大山沒好感,覺得它們“為虎作倀”。
二爺爺率先走上一條小石路,我們緊隨其後,方庸充當大力士,幫著二爺爺拎拿他的包袱,二爺爺還用一個青灰色的布袋裝自己的東西,就像以前的走江湖人士一樣。
小石路很窄,只有兩掌寬,三掌長,隱藏在亂草中,多年來經上山的人踐踏,早已不成樣,上山路崎嶇不平,走了一里也不見人工建築。
不知不覺我們走到深山裡頭來了,此時正當深秋,山裡卻依舊蔥翠,路上偶爾有些爛葉爛枝,也抵擋不了我們。天氣早已轉涼,我們都穿長褲長衣,這時都不斷的滲出汗來。
二爺爺健步如飛,路走得既穩又平,不僅不流汗,連大氣也不喘一聲,他還能邊欣賞風景,邊跟方庸說說話。
我跟周潔走在最後面,周潔也是穿林過道的好手,她看我氣喘吁吁的樣子,就好心的幫我背起登山包。
“你身體素質真差。”走了一段路後她對我說道:“像你這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溫室裡的花朵,要是在我們哪兒,你就是個病癆子。”
我確實是累了,身體也很虛,頭髮卻被汗水打溼了,但我還是要反駁她,就說道:“你試試一年流掉幾百毫升的血,看看你的身體素質能有多好,再說,我也不需要去你們那兒生活。”
“我也去獻過血,也沒見得跟你一樣,我身體好著呢。”她氣宇軒昂地說,為了顯現自己身體好,還特意往前跳了幾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問:“要我揹你嗎?”
“不用!”我拒絕道,從她旁邊走過,心想我怎麼那麼虛啊,果真是人越來越老,身體大不如前了。
“你別生氣。”她從後走上前道:“像你這種情況就是欠補,只要不斷的進補,很快就能恢復的。有時間等我回家給你偷兩三支人參靈芝,給你補補。”
“偷?”我轉過臉看她,責備道:“你怎麼老想著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光明正大的拿不行嗎?”
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蹦跳著從我旁邊的亂石中跑到前面去,又去跟王昊說起話來。王昊見了她很開心,也樂意跟她說話。
我就在後面慢慢的走,也不介意跟他們拉開一點距離,但總保持能看到他們,我至今還對二爺爺心存敬畏,從下車到現在,他都沒正眼看過我,我心裡也不好受,深知這次修行不會有好結果。
山林很美,生機勃勃,樹根邊長著蘑菇,野草中開著白花,空中有鳥兒飛翔,地上有蟲蟻爬行,這才叫做森林,森林本來就該如此活躍的。
見過周家神樹附近死絕無聲的林子,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家附近的大山,至少山還是活的,動物是活的不是屍體,沒有危險,沒有威脅,無論是誰看了都會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的。
走了半天,已深入山林迷失了蹤影,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越往裡走,空氣越清溼,清晨的露水至今還殘留著,雲霧濃重,呼吸便有些困難起來。
好不容易看到路邊有一座小柴房,柴房緊閉,屋外木頭擺放整齊,斧頭立在一邊,我以為我們到了目的了,二爺爺的腳步卻沒停下來。
我的目光依依不捨的從它旁邊走過,我們又往前走,這時像那種小柴房卻越來越多了,屋子是木頭做成了,樣式非常古遠,底層鏤空堆滿木頭,上面有走廊,有窗戶,傾斜的屋頂,屋簷邊掛著一串紙錢,四四方方一間獨立於山林間。
每走十幾米就要出現一間這樣的屋子,我想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