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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徒空又道:“你好像是打算在輝夜城找房子住下來吧,需要我替你安排嗎?輝夜這裡,要找馬上能租下的房子並不容易。”

“我想……不用了。”

“不用跟我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我在市中心也有幾套公寓房,基本上都是空置著。”

“不用了,我……已經看好了房子。”

“哦?”司徒空微微仰起眉梢,眼底露出一絲詫異和猜測,不過好像是馬上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很快地用一聲輕輕的笑掩飾過一切。

“那好,有什麼需要,你可以跟林娜聯絡,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用跟我見外。”

“……謝謝。”

這樣的對話其實很荒唐,對於兩人如今已經不知道還算是什麼樣關係的前提下,在曾經夙打算挾持對方逃回新約聯盟卻以失敗告終的情況下,卻好像君子之交那樣平靜地說著話。

在豔陽下,氣溫高得讓人口乾舌燥,夙剛剛離開病房,還處於體虛氣弱的狀態,如此這般站著,竟有些蕭瑟地好像快要倒下去了似的。

昏昏欲睡,浮躁不安。

就在他覺得氣氛已經尷尬得難以忍受下去的時候,司徒空卻俯身下去抱起腳邊的一隻大盒子。

那隻盒子大約有三十立方厘米,標準的正方形紙箱,頂上的蓋子是透明的塑膠,能看見裡面花花綠綠的。

“我今天來,是想把這個給你。”

面對伸到面前的紙盒,夙愣了愣,儘管眼睛對裡面的東西一目瞭然,可是要讓大腦去接受它,還是有點不可思議。

“這個……”

司徒空高舉大紙盒,笑了笑:“這是我整理房間的時候發現的,你不用懷疑,裡面的確是一千隻紙鶴,每一隻紙鶴上都寫著你的名字。當然,我對這個東西沒有印象了,想來應該是失憶前折的。”

“……”夙難以開口,更難以伸手去接。

司徒空既而堅持著往他懷裡送了送:“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但我想,應該是要給你的。一千隻紙鶴代表一個願望,我不知道這個願望有沒有寫在其中某隻紙鶴上。但是把它留在我房間裡,始終讓我有點困擾,所以,請你還是收下吧。”

夙木納地伸手去接,一千隻紙鶴加上銅版紙構成的紙盒也不會有多少重量,可是它陷入懷裡時,卻還是讓他覺得沉甸甸的,或許,沉下去的是心。

這種體驗很新鮮,像是接受了美好的禮物,但是送禮物的人卻並不是出自本意。

夙的視線越過紙盒子,低頭俯視下去,面前的男孩即使有著他所熟悉的那種氣息,即使笑容依舊有讓人緬懷的影子,可畢竟外貌的變化太大,情感也完全不同了。

他閉上眼睛,像是忍受著什麼難以吞嚥的東西,雙臂不由自主地把盒子往懷裡緊緊抱住:“謝謝。”

“不客氣,這個本就應該由你來處理。”司徒空重新戴上了帽子,像是準備道別似的,往後體面地退了一步,“七戒。”

夙對於這足以造成錐心之痛的稱呼,啞然地看過去。在一米之外的男孩子對他深深微笑:“希望你不會忘記你和我的約定。”

夙愣了愣,閉上眼在視網膜殘留的印象中尋找著什麼,既而睜開眼,靦腆地說:“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很難向你保證什麼……但是,我會盡力。”

司徒空淡淡地笑了一笑,伸出一隻手,細小的手指卻照樣能擺出令人賞心悅目的手勢。夙被帶動著,不得不伸手去相握。

“請保重。”

“……你也是。”

兩個人這一分別,後來很長時間沒有再見了,司徒空後來成立了反新約聯盟組織,定名為“紅蓮”,實在是不問過本人的話,就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去面對的曖昧名字。

也是在相隔了這樣長的時間之後,夙聽了JESEN的最後一張專輯——《七戒,我愛你》。

專輯的主色調居然是迷彩,水印的眼睛重疊在上面,彎彎的睫毛妖嬈嫵媚,卻淌下一道深深的淚痕,溶聚在最下面,是刺目的猩紅。

主打歌是薩克斯風的爵士樂風格,《末路》,一首聽了讓人流不出淚,會浮現淡淡微笑,心窩裡卻癢的難受的歌——

在你受傷的時候,我會等著你投入我的懷中。

注視著你的視線,會一直陪你走到生命盡頭。

離開輝夜城的那一年中,司徒空買了鋼琴放在並不寬敞的房間裡,為的就是寫下這張專輯中的歌,以郵件的方式傳送給JESEN的經紀人時,附屬的說明中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