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駕駛座傳來一聲淡漠的低呼:“他們追來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慘叫聲中,房車壓過路面上的枯枝碎葉,像失控的野獸在林中穿梭疾奔,車廂裡的三位男士如同享受著過山車的驚險刺激,哭叫不絕。
【157】
“也就是說,他們當中那個跟你一樣精通武器改裝的傢伙,只用了一張病毒磁碟,就讓你在地下室佈置的防盜系統整個癱瘓了?”張亮以半仰的姿勢正好卡在艙門與座位的空隙裡,說風涼話似地感嘆著,“楊啊,我就說你那些理論上的玩意,不適用於實戰嘛。”
“哼,實戰嗎……”楊帆一隻腳勾住艙門下端的汽缸閥門,幾乎讓大半個身體都越出艙門懸在空中,肆意的狂風吹亂他黑色的碎髮,他就好像在平地上一樣自如地組裝槍|支,最後拉下保險鎖,將槍尾頂住肩膀,做著簡單的瞄準,“跟本專家玩把戲,他們會後悔沒有死在地下室!”
餘音在疾風中消失的一刻,彈膛的清脆聲音就像美妙的音樂休止符,發射的子|彈按照楊帆計算的軌跡精確無誤地飛射出去,楊帆能看見那顆經過他改造的爆裂彈頭在空氣裡高速飛射時擦出幾絲暗紅色的火星。
當他們追蹤到逃亡者的車輛時,楊帆命駕駛員讓直升機貼著樹林上空滑翔,並且減速尾隨在目標物後面。底下的樹林被那輛野蠻的車子狠狠壓出一道清晰的軌跡,駕駛車子的人顯然是個性情極為暴躁的傢伙,但它頑固逃竄的身影讓楊帆興奮地眯起了眼睛。
狙擊手最喜歡捕捉到獵物的那一瞬間,全身血液都為之而沸騰的感覺就像面對初戀情人的青澀小夥子,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本事都亮相給對方看。不過楊帆和張亮那樣的狙擊手不同,這傢伙平常性情反覆無常,暴烈任性,一旦面對狙擊的敵人時,卻冷靜得像優雅的黑貓,無聲無息地接近要捕食的老鼠,讓過程中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變得像藝術一樣精益求精。
張亮看見楊帆半懸在空中的瞄準姿勢,忽然想起這傢伙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屬於完美主義。
他在楊帆發射子|彈的那一瞬,叫道:“靠!你瞄準的是他們的車子嗎?”
實際上,那枚子|彈擦著房車的側壁,只打壞了左邊的後視鏡,但那不是一枚普通的子|彈,而是具有瓦斯爆炸效果的爆裂彈,它炸開以後,碎片就和子|彈的初射速度沒有區別,那就等於有人在後視鏡那個近距離的位置朝駕駛座上的人同時開了數槍。
然而,那輛車子並沒有停下,它的軌跡只是扭曲了一下,又繼續像猛獸那樣衝破樹林的重重障礙。
“喂喂喂,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改裝彈?”
“切!”楊帆咂嘴,黑夜裡,他的金色眼睛很亮很亮,笑起來時,就和優雅的黑貓一樣,彷彿瞳孔會變成兩條豎線,“機師,麻煩追到他們頭頂上,我要下去會會那隻怪物。”
張亮乍舌,“楊,你真玩命啊!下面開車的根本是個瘋子,你覺得你能安全落在他們車頂上?”
“啊,我就喜歡刺激的。”楊帆用嘴咬住手套邊緣拉扯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彷彿咬的是敵人的頸子,“既然他們敢向我挑釁,我為什麼不親自去親吻一下他們興奮顫慄的肌膚呢?”
張亮臉上無數道黑線:“呵呵,忘了你也是個瘋子!”
緊接著,楊帆臉色一冷,低聲道:“你留在機上,有機會,打爆他們的輪胎,讓那頭怪物停下來!”
“那一瞬間,你會被車體甩出去。”張亮好意提醒,楊帆冷冷地聳聳肩,“啊,不用管我。”
他迅速地往腰上綁好繩索,丟盔卸甲,身上只留了一排冷兵器,嘴裡含了一把螺絲刀,這些舉動在張亮看來莫名其妙,不過他熟知楊帆本來就是個出人意料的傢伙,經常幹些匪夷所思的事,平常還是個偶爾會犯低幼級錯誤時而很烏龍的可愛傢伙,但是高度集中沉浸於戰鬥中時,絕對是個難纏的可怕傢伙。
“喂喂,留著命回來喝酒啊。”張亮吹響一聲口哨,頗為輕佻地說。楊帆冷笑:“嗯,我想起來,和那傢伙約了回頭殺酒。”
“那傢伙?”張亮愣了愣,瞠目結舌,“靠!你個重色輕友的,不陪兄弟喝。那傢伙可是出了名的酒缸,你還不死心啊?”
“廢話,我就是要抱負以前在學校裡被那傢伙灌倒的恥辱!”楊帆的眼睛亮起一絲熱血沸騰的神采,張亮從他眼睛裡追憶起了當年楊帆預謀將司徒空灌醉了下手,結果自己反被灌倒的烏龍事件,忍不住又想捧腹大笑:“那兄弟我祝你能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