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被視窗吸引時,他開槍,讓少年倒下了。
少年倒進連相柳的懷裡,瞬間知覺全無,讓他安靜得像只小貓咪。
不,是落到毒蛇嘴邊的小麻雀。
林安從樓道里走出來,大步到主子面前,畢恭畢敬,臉上帶了一點兒擔憂:“連先生,您沒事吧!”
連相柳甩手便是一耳光落在林安乾乾淨淨的臉上:“誰讓你對他開槍!”
剎那間,冬天夜晚的氣溫好像又降了不少,從人的口中吐出的煙霧慢慢地盪漾,樓裡湧出來的保鏢個個神色驚變,尷尬地止住步子,視線都匯聚到林安紋絲不動的身影上。
林安渾身一緊,筆直得像杆子:“屬下用的是麻醉——”
“麻|醉|槍也不可以!他剛動完手術,你知道瞬間麻痺對他造成的後果嗎!”
連相柳滿口都是血,說話的時候沿著下唇滿溢位來,連帶忍不住咳嗽,噴在了林安的臉上。
血是熱的,林安的臉是冷的:“對不起,屬下錯了!”他對連相柳永遠都沒有半句反抗或怨言,永遠都乖順得像杜賓犬。
而連相柳對他,也永遠都是要求,永遠都是沒有溫度的眼神,直到低頭去看懷裡的少年時,目色才柔和了下來,二話不說橫抱起少年:“裕然呢?”
“他在。”林安低頭道,“我馬上讓他準備一下。”
然後,林安這一天讓唯裕然在診所留夜,足以體現他的先見之明。唯裕然這一天半夜被人從大堂沙發上拖下來,恍恍惚惚地瞭解了過程,馬上進入一天中的第三次手術——替連總督補牙。
他打著哈氣從手術室出來時,看見林安像狗皮膏藥似地貼上來,忙拍了拍這個眼中已經佈滿了血絲的年輕人,嘆道:“少了一顆鈣質牙,多了一顆陶瓷牙嘛,不用露出這麼擔憂的表情,像小媳婦似的。”
說完這句,臉色一沉:“警告你,今天,不對,是十二小時內再讓我動第四次手術,我就把你綁上手術檯!”
林安臉上依然像櫥窗模特一樣沒有表情,眉色一正,正經八百地問:“連先生呢,為什麼沒出來?”
唯裕然先搖搖頭,再用拇指指了指反方向:“早閃去那小子房間了,天亮前你還是別進去了,不然我估計該給你補牙了。”他歪著腦袋看林安紅腫的半邊臉,搖頭嘆息。
連總督沒少打過林安,但打臉這是第一次,林安九歲就跟了連總督做事,連總督提拔他,不只中意他的能力,還中意他有張漂亮的臉蛋,結果今天,居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他總算明白林安的話,那少年,是不能死的。
第十五章 催情劑
你想要女人,我會給你找。如果你要男人,面前就有一個。
【061】
連總督對小妖的痴迷到了極致,在此之前,旁人都以為他只是個狂熱的發燒友,和其他妖飯一樣,收集小妖的劇碟、歌曲、寫真、周邊飾品、甚至是登載了小妖報道的報刊雜誌,看過他的每一場現場演出,反覆聽他的每一首歌,他的某一間私宅臥室裡放滿了和小妖有關的東西,牆壁上已經可以用小妖的照片做成牆紙。
他是個深沉、拘束、嚴厲、不苟言笑的人,除了這個愛好以外,他的生活裡就只有“政治”兩個字。他在工作上,可以說每一件事都親力親為,並且時常嚴肅得像個教父。
他對小妖的狂熱是深藏在心裡的,別人看不出,也感覺不到他這個人是有感情的。他的臉上永遠是北極冰川似的冷,就算是笑,也是冷笑,罵人,也不會用過於激烈的語言。
他的敵人暗暗地給他取了綽號“毒蟒”,強大卻冷血的生物。
他做的事通常都一絲不苟,有那麼點兒力求完美的潔癖。他比司徒空更像個典型的政治家,正兒八經,還有點傳統。所以,像他這樣一個人,出現連續兩天不提政務,只是陪著少年,這就像公雞會下蛋一樣荒唐。
少年昏睡不醒,根本沒人陪他聊天,他卻能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動,一雙眼睛除了看著少年,什麼都懶得看。
診所上上下下都覺得很不對勁,但他們都不敢敲開那扇門,只有林安斬釘截鐵地叩響了房門,臉上是毫無生命感的冷,眼底含著幾許擔憂。
“連先生!”他稍微大了點聲呼喚主子。
“進來。”清晰的聲音同樣給人以雕刻般冷硬的感覺,細心如林安這樣的,才稍能從中察覺到一絲疲倦。
又是一個晚上了……
林安進門,看主子坐在窗下,把手機和耳塞放進西裝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