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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不著餵我吃,呃不,我的意思是不用勞煩您,我的右手還能用……”其實已經吃掉大半碗粥了,但他看到連相柳陰沉的臉,實在不敢隨便提出異議。
連相柳只是朝他瞥了一眼,那目光冷得就像有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然後跟他說,如果他再有意見,就真的讓他再也不能使用右手。他連忙死了心:“你喂吧,喂吧,你喜歡喂人吃飯,我沒意見,我很樂意享受。”
連相柳的嘴角不經意地拂過了一絲笑痕,彷彿是努力隱藏了內心的狂喜與亢奮,而落在鴉眼中,就好像自己是在吃最後一頓飯,吃完了就是一刀子。
所以,他吃得很慢很慢,終於引起了連相柳的不滿:“你是小雞肚腸嗎?還是粥不合胃口?”
鴉不知所措地扁了扁嘴:“烏鴉的胃口也不大……不過是雜食的,不挑剔。”
“你的本名叫烏鴉?”
“我知道這個名字很古怪……”
連相柳柔目淡淡地一笑:“不,很不錯,很特別。”
鴉愣愣地看著連相柳,如果自己是火星來的,那麼眼前的男人一定是土星人,不,也許是外太空某星球上的高智商生物!看法就是和地球人不一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他的名字啊!!
“兄弟,英雄所見略同,咱們不用跟地球人一般見識!”他忍不住歡呼,卻見臉色一陰,頓時覺得自己得意忘形了,“呃,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沒禮貌地稱呼你,你是總督大人……”
“你愛叫我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喜歡。”連相柳靜靜地看他,笑容如陳釀的酒一般,需要細細體會才能感覺到它的濃烈。
之後,護士小姐來換了點滴,連相柳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又變成了個凶神惡煞的教導處主任。等護士小姐端著殘渣出去後,連相柳道:“躺下去,睡覺。”
“……”鴉抬頭,呆呆地看著連相柳,眼神就像學生看著嚴厲的老師差不多。
連相柳又補了句:“你的傷勢很嚴重,最好多休息,除非你永遠不想下床。”
鴉猛點頭,不敢有異議。
連相柳的聲音始終保持著不溫不火,沒有激烈的感情,也不是很大聲,但說出的話總讓人渾身顫抖,懼怕到了骨子裡,連靈魂都在膽怯。
鴉馬上就乖乖躺了下去,連相柳還動手幫他把被子塞嚴實了,那期間,他的一舉一動都讓鴉覺得心慌不安。
連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的槍眼,他都不怕,但他卻對面前這個男人怕得要死,總覺得下一秒,男人真的會用什麼手段讓他“永遠下不了床”。
連相柳看著安靜躺在被窩裡的鴉,才滿意地直起身,他高挑的身材只要直立起來,就格外的挺拔優雅。
確認了下時間,他說:“兩個小時後護士會幫你拆了吊針,然後你就安心睡吧,晚上我再過來。這段時間最好別耍花樣,想逃出去,我的手下人可不會像我對你這麼客氣,林安會一直守在門外,有事隨時可以叫他。”
意思就是說,四周已經是天羅地網,他插翅難飛。嗯,交代得很清楚。
鴉非常認真非常聚精會神地聽著男人的囑咐,對方低頭看著他,忽然眉頭一蹙:“明白了嗎?”
就像被上級長官訓話了,他連忙點頭:“瞭解!”
連相柳嘆了口氣,終於走出了房間,四周的空氣都因為他的離開而頓時變得清新了許多。
鴉也默默鬆了口氣,視線沿著軟管往上,茫然地看著藥水瓶,在滴液緩慢的節奏下,沉沉地墜入夢鄉。
他確實是很累,很累了……
晚上,連相柳來到診所已經很晚了,那時候放在診所大門口的立鐘敲響了十下,渾厚洪亮的鐘聲就和連相柳踏進房間的腳步一樣。
林安依舊站姿筆挺地守在病房門口,和主子一樣拘謹嚴肅,渾身都是硬梆梆的,帶著令人敬而遠之的肅殺氣息。
然而,他的眼眶已經很紅很紅,血絲布滿了瞳孔周圍,紅腫的眼睛帶著一股血氣,看起來只是靠毅力支撐著。
連相柳到門口,停了停:“他怎麼樣?”
“沒有異常。晚上吃了肉鬆粥和少量豆製品,食物我都親自嘗過,沒有問題。現在應該睡著。”林安保持精神地回答。
連相柳已經許久沒朝他看過了,這時候才往他臉上瞥了瞥:“你去休息吧。”
“是。”林安欠身以後,利落地離開。
比起別人,連相柳鍾愛這個青年是因為他永遠都會像接受指令行動的機器人一樣,不需要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