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子畢竟是混黑道的,察言觀色,一看烏鴉就知道不好惹。迎合地笑了笑,便領著皇乙軒和鴉往樓上走。
樓上都是包廂,不過他們進的是間更寬敞的房間,裡面已經滿滿地站了十幾來個人,統統圍著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位約莫四十歲的男人,不用猜,光看派頭就知道他是“封老大”。
封老大到不像電視上演的那類黑幫老大殺氣騰騰,高領的藍色毛衣配米色西褲,髮型隨意,戴著黑邊的細框眼鏡,乍一看,到像是學校裡的語文老師。
笑容也格外春風迎柳,彼岸花開:“皇主人真守時。”
“你不是說,我遲到一分鐘,就剁了他一根手指麼?”
皇乙軒站在十幾雙肅殺冷酷的眼睛前,卻鎮定自若,完全看不出他那麼柔弱的風骨,出口也能這麼犀利。
鴉掃過房間內的情況,快速記下了各處破綻和可鑽空隙,靜靜待在皇乙軒身後。
皇乙軒又道:“人呢?”
封老大笑笑,他的一個手下立刻進了偏門,不多久,提著一個病怏怏的小子出來,順手一推,小青年跌在地上,一口血濺染了乾淨的地板。
“小風!”鴉失聲叫道。地上的少年踉蹌晃著身子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別過頭去:“切……”
“你開條件吧。”皇乙軒話語簡略,開門見山。
封老大笑盈盈地說:“皇主人記性真不好,我跟你提起過的。”
“你要蓮生海灣碼頭是嗎,我說過,那是殷家的產業,你找錯談生意的物件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皇乙軒答得冷冷淡淡,鴉卻心頭一緊。蓮生海灣碼頭的控制權什麼時候變成黑道上的交易了?那裡本來是諾亞港都首富殷鴻達最重要的貿易港口,他女兒嫁給了司徒空後,自然部分貿易產權到了司徒家族手裡,但它畢竟是蓮芝城的港灣,連相柳不會捨得把那麼一塊寶地交給他的死對頭吧?
這件事現在擺到了皇羽門與別的黑道幫派談判上說,還扯進了連相柳的侄子,鴉不得不引起懷疑。
當然,他寧願自己沒想到這件事的暗中玄機。
封老大繼續笑說:“雖然那裡現在是殷家的,不過你們皇羽門要是看上的東西,會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嗎?”
皇乙軒眉頭一緊,咬了下唇,冷冷道:“我明白了,你放人,三天後,我會給你個交代。”
封老大笑道:“人我現在可以還你,不過別怪我在他身上動了點手腳,三天後等我控制了蓮生海灣,就把解藥給你。”
連風被一個魁梧的男人一手提了起來丟出,鴉急忙上前接住了他。這個街頭小混混衣衫襤褸,滿臉淤青,都快認不出原來的樣貌,似乎是因為吸毒的關係,面黃肌瘦,抱在懷裡就是一把骨頭。
那一瞬間,鴉似乎想到了什麼,心裡有點生氣。
“我們走吧。”
皇乙軒進門時就沒什麼禮尚往來,寒暄之詞,走的時候也省去了表面的禮節,轉身腳步匆匆,一副恨不得快點逃離的樣子。
鴉抱起連風,急急忙忙跟上,出了酒樓,後面依然是招搖過市的排場,皇乙軒走在最前面,和剛才一樣,迫不急到想要離開的樣子。
鴉跟到他身旁時,他開口道:“我不帶你來,他肯定不肯好好跟我們走,你照顧好他。”
“嗯,我知道。”
鴉看到連風時,就明白皇乙軒為什麼帶他一起來了,連風之前闖禍招惹過皇羽門,這孩子正處在叛逆期,對誰都充滿了敵意,皇乙軒如果表示要救他,他肯定不領情,想把他帶走,免不了折騰。而他現在縮在鴉懷裡,到是很安靜。
鴉憋了一口氣,心裡悶悶的,怎麼也忍不住了:“這是不是相柳一手策劃的?”
“你指什麼?”皇乙軒故意問。
“他和司徒家族不是死對頭麼,上次的計劃失敗了,這次,他就繞個圈子,讓黑社會的人插手,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皇乙軒放慢了步子,一雙抑鬱的眼睛盯著鴉,悽然一笑:“原來,你也很聰明啊。知道了他連自己的侄子都不惜出賣,你還會對他一心一意麼?”
鴉默然,懷裡的少年發出了一聲冷笑,攪得他更心煩意亂。
“哼,政治家,都不是個東西,連總督也好,司徒空也好。”皇乙軒淡淡的語調裡卻透著一股深深的恨意,只是鴉當然不會知道他和司徒空又有什麼關係。
鴉心裡無奈地嘆氣,所以說,他討厭和政治家打交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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