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你再抹蹭,你不會像等到闇樹回來再和我說‘正事’吧?”
“當然不是,”對方更改了對於金髮少女的稱呼,無論出於什麼目的,真夏決定把這當作對方的敗北,於是在言辭交鋒中再一次勝利——至少是自己覺得自己勝利了——的少女終於舒爽了一點,給了眼前從各方面來說都各種八字不和的大叔一個施捨性的,但是在外人看來絕對是挑釁的微笑,真夏覺得,她也是時候把今天的正宗目的說出來了。
所以,“聽好了,大叔,我今天找你來只有一件事,”揚起了下巴一臉“快來感動得痛苦流涕吧”表情的少女很是傲嬌的開口,“我決定要和你分手!”
“哈?”
☆、三
三
時間是夏季陽光燦爛的午後咖啡館。
主角是圓桌兩側的女性和男性。
女性是一頭黑色長馬尾墨綠色大眼睛身材修長高挑五官伶俐清晰,額頭光潔鼻樑挺直一身白襯衫磚紅色百褶裙,長腿上規規矩矩的穿著學校制式的及膝襪黑皮鞋,也許不夠甜美可愛溫柔優雅,卻因為那種清爽中帶著幾分英氣,完全可以被稱為英姿颯爽的氣質而讓人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的高中女生。
男性是米色襯衫鐵灰色西裝黑髮打理得層次分明,身形修長即使坐著也絲毫不顯侷促,渾身散發著這個國家的精英知識分子特有的嚴謹與沉穩混合,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冷漠的氣質,目測30歲不到,鼻樑上的銀框眼鏡後是一雙對於男人來說漂亮得有些過分的深邃上挑黑眸,目光銳利的現役公務員。
而臺詞則是那句非常經典的“我要和你分手”。
這到底是哪門子的禁斷倫理狗血劇?
好吧,對於自由組隊參加“PAWN”計劃的他們這些“pawns”來說,這顯然不是狗血劇,就算不多見,但也絕對不算稀罕。“pawns”需要互相信任互相依靠,但也從來沒有不準更改的規則。特別是對於自12歲開始已經參加了足夠多的“對局”的羽山修一郎來說,更換搭檔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還是讓人很不爽呢,嘖,”男人走在從咖啡館回工作地點的天橋上,“現在的小妮子,真是囂張。”
該讓他們吃點苦頭才好,“對局”根本就不是遊戲,那個傲嬌女高中生顯然一點都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以後有得她悲劇的——就像他的那些已經和這個世界告別了的“前輩”一樣。
不過現在……“還是去找找可以組隊的拍檔吧,”他只是一介術士而已,難道要他自己一人去扛對方的兩人攻擊,嘛,雖然不是不可以啦,但是,那也未免太麻煩了一點。
果然還是要一個可以擋在前面的搭檔比較好——哪怕只是臨時用一下。
那麼,果然還是要去找隼嗎?或者……羽山修一郎的步子一停,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不知道神切那傢伙現在的拍檔死了沒有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種陡然升起的心悸讓他的動作頓了下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脊柱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撫摸而過一樣。如果是一般人,大概會將這種感覺歸於“不好的預感”或者“警覺”,但是對於pawn,這隻意味著一種情況。
這附近,有同為pawn的存在。
而且,正在“對局”。
——如果只得出以上結論,那麼羽山修一郎還能忽視過去當作根本沒發覺,但是,隨著那種被pawn稱為“基因共鳴”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他很清楚的認出了“對局”的其中一方,是他的老熟人。
西園寺知裡,被稱為“LADY GR□ITY”的,“重力淑女”。
“那個女人……又想幹什麼?”男人鏡片後的黑眸裡露出了堪稱險惡的表情,下一秒,他一腳踩在天橋的欄杆上,乾脆利落的跳了下去。
一點也不介意此處離地超過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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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遠處大樓高層的玻璃上被反射過來的陽光在骯髒的佈滿灰塵的水泥地面上鋪開了明晃晃的光斑。
“陽光就像是流淌的河流一樣。”
她的腦海裡很快地劃過這句話,雖然忘記是誰說的了,但是卻可以斷言說話的人一定是那個喜歡在擺弄攝影器材之前把頭髮全部盤起來的女人——這並不是悖論或無邏輯,只不過是她身邊,會用這樣藝術式的語言形容平凡到乏味的東西的人,只有那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