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於樵:“這就是阿樵啊!長得這麼壯了。”
於樵不知道這位不速之客是誰,只是點頭微笑。
“葉嬤嬤近年來怎麼樣?我好想念她。”於笙問。
“我娘她人很好,老當益壯,算命的說她會活到一百二十歲呢。”
“那是你們行善人家的善果啊!”於笙笑著。“噯,阿忠兄快請坐,瞧我高興得忘記招呼你了。”
“大家是老兄弟,客氣什麼?”葉忠直接坐到床沿,更顯示出兩人的老交情。
“阿樵,你過來。”亍笙喚過兒子。“這是葉忠伯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孃親──我叫她葉嬤嬤,你該叫一聲葉婆婆,親手把你接生了下來,葉嬤嬤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們父子欠葉家的恩情,一世也報不完。”
“於師傅,說什麼恩不恩情的,太見外了吧!”葉忠呵呵笑著。
“葉伯父。”於樵喚了一聲,他還是不懂葉家的恩情是怎麼一回事。
“阿樵不認得我了。”葉忠審視著於樵的面容:“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呢!阿樵,你小的時候,喝過我家娘子的奶,我還讓你當馬騎,你大概都忘光了。”
“我真的記不得葉伯父了。”原來淵源是如此深厚啊!於樵問道:“葉伯父怎麼找到這裡來呢?”
“是這樣的,我娘想在家裡設個佛堂,可找遍了整座城,就是找不到雕工精細、法相莊嚴的佛像;後來我到水月寺探聽,想請師父介紹雕佛師博,他們提到於師傅,又說你回白雲山,我就僱了馬車一路尋了過來。”
於笙道:“既然是葉嬤嬤要的佛像,我一定全力以赴,不過若是木工的話,可能比較生疏些。”
“於師傅刻工一流,二十多年前就名傳天下,是竹雕也好,是木雕也好,找到你就沒錯了。”葉忠看著於笙覆在被單下的雙腳,緩聲道:“要不是那件事……”
於笙打斷了他的話,轉向於樵道:“阿樵,去幫葉伯父倒杯茶來。”
於樵倒了一壺茶,回到房門前,正聽到裡頭的葉忠說:“那天,我娘也碰到大小姐 ,她們……”
葉忠一聽到房門外的聲響,立即閉了口,和於笙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於笙道:“阿樵,你去幫三哥他們做事,我和你葉伯父聊天。”
於樵悶悶地來到客棧後頭的柴房,一斧又一斧劈著客棧所需的柴火,忙碌的工作不能讓他忘記疑問,更不能忘記懷裡的那雙繡花鞋。
汗水涔涔滴下,化入了泥土之中,無跡可尋,於樵望著地上的水漬,他不懂,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個平空冒出來的葉忠,令他百思不解,既是他們父子的救命恩人,為什麼父親從來沒有提起呢?
自從父親反對他和小蝶的婚事後,他總覺得父親隱瞞他許多事情,幾次欲言又止,卻還是沉默地低頭雕刻。到底,父親要告訴他什麼話呢?
或許回到白雲山以後,他可以慢慢問父親。且不管葉忠的事,但是,明天小蝶就要出嫁了,難道就為了這些不明不白的原因,亦或只是畏懼世俗的門戶之見,從此就讓他的小蝶折了翅,再也難以快樂飛翔嗎?
想到那夜她的悽楚、她的黯然,他的心又扭絞了起來。
一直到了午夜,他仍坐在廚房門檻思索。
“小哥,你不去睡嗎?”張三等四人吃完消夜,也準備就寢了。
“我在想一些事情。”
“你爹和那位葉大爺還沒睡嗎?”
“他們應該睡了,明天葉伯父要用馬車送我們回白雲山。”
“今天多謝小哥幫我們客棧劈柴,夠用上三個月了。”李四陪他坐在門檻上。
“姑奶奶……我是說蝶姑娘明天就要成親了,方才我們兄弟上香祝禱,祝小哥一路順風,祝蝶姑娘婚姻幸福……”
“不!她不會幸福的!”於樵驀然大喊。
錢七坐在柴推上,蹺起二郎腿:“嫁給不喜歡的人,當然不幸福了。”
趙五摸摸自己鼻子的傷痕:“說不定姑奶奶過得不開心,拿了碗盤砸人,哪天砸傷她老公,就被休了。”
張三搖頭道:“姑奶奶又愛哭,像個小孩子一樣,還不知道她未來的夫君會不會哄她呢?”
於樵聽得受不了了,他站起來大聲道:“只有我能哄她開心,她喜歡我,我喜歡她,她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會幸福快樂!”
張三道:“姑奶奶善良天真,她對我們這些窮苦的陌生人都這麼好,既然她喜歡小哥,又怎會嫌棄你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