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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貪戀這山頭上清涼快意的風景了,“我們坐一坐吧”。

“那潭水綠得發黑了,定是好清涼的!”李超蘭也已經汗透了全身,找著塊平整乾淨的大石板坐了下來,他們不是需要休息,而是需要說話,戀愛中的男女總有沒完沒了的話。儘管談話一點也不重要:“你看那深水潭裡。。。 水。。。 你能游泳嗎?”

“男孩子誰不會游泳?又是在這條小河裡長大的──”彭石賢回答說,他朝那邊深水潭望去,正有兩個光著身子的人在下網,“前年暑假,我還跟那些人下深潭裡撈過魚。。。 ”

“我也能游泳!在城裡,有時遇著星期天,我與青姑媽一家人去游泳,不過那是在游泳池裡,男男女女混在一塊。。。 那才是好!”李超蘭不覺‘撲哧’一聲笑了,她記起當宣傳部長的青姑媽與姑父在游泳池裡逗趣的情景來──

當時,有人把進游泳池詼諧地比喻為煮水餃,李青霞很能遊,丈夫卻只能泡在池邊的淺水裡打望,李青霞遊了幾圈又潛入水中,一會在丈夫的身後鑽出水面,可丈夫卻戴著眼鏡仍在那白花花的人堆裡尋找妻子的身影。見著丈夫那著急的神態,李青霞推了他一把,呶了呶嘴說:“怎麼?見著這麼大鍋水餃是眼花了呢,還是嘴饞了。。。 你看,那個不錯吧?”李超蘭這位姑父倒也不失風趣,他說:“我這旱鴨子,想吃水餃是枉費心機,還是鄉下人那道黃花炒肉實在。”姑媽哈哈大笑:“我不信你這憨佬吃過黃花炒肉!”當他們發現李超蘭正在身邊愣神地聽他們說笑時,又立即恢復了平時那副正經面孔,可李超蘭記住了這“黃花炒肉”的話。她想象不出那是指一種什麼情景,但她能肯定,這也會是與煮水餃同類的比喻吧──

“你知道什麼叫黃花炒肉?”李超蘭幾分稚氣地問彭石賢,“你吃過嗎?”

“什麼黃花炒肉。。。 ”彭石賢莫明其妙,但頓時記起,在鄉下有人說到男女在稻草堆裡偷情時用過這種比喻,難道李超蘭是指這種事麼?“你。。。 難道你想?”

“不,”李超蘭似乎突然明白過來,立刻紅了臉,感到有失女孩子的尊嚴,更正說,“我是說,鄉下人太封建,正大光明的事容不得,可有些事偏又做得出。。。 ”

“別鄉下人不鄉下人的,”彭石賢不同意李超蘭的看法,“什麼事情都取決於自己,就看你敢不敢,願不願!”

“什麼事取決於自己?”李超蘭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彭石賢,“難道你不是說游泳?你敢,敢這會兒去游泳麼?”

“我有什麼不敢?”彭石賢見李超蘭說她指的只是男女游泳的事,便紅了臉,馬上用打賭的口氣說,“那首先得看你敢不敢遊!”

“你敢我就敢。。。 ”李超蘭把目光投向山崗下碧綠的水潭,見那兩個下網捕魚的人遠去了,周圍很寧靜,那波光鱗鱗的潭水著實誘人,但山路那邊有幾個拾柴的小孩子過來了,再說,大白天總是會有行人經過的,於是說,“聽人講,趕長途,一身汗水的人下河游泳容易抽筋,那可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倒也是,”彭石賢贊成了這一說法,卻趁此機會大吹其牛,“至於別人說什麼,我一點不在乎,這會兒,你讓我站在古橋上,或者站在十字街口,還可以搭個高臺,只要你同意,我就敢爬上臺去向人們宣佈我們的關係。”

李超蘭格格地笑了起來:“。。。 你宣佈什麼關係呀?。。。坐這裡來吧。”

“當然只是戀愛關係。。。 ”彭石賢在李超蘭讓出一半來的石板上坐下來,“宣佈我們三生石上同盟誓,不是麼?”

“那好吧,”李超蘭滿懷的欣慰和幸福,卻又用揶揄的語調說,“我倒要看你這了不得的英雄,進家門時能怎麼跟你媽說話。”

“我媽肯定高興,”彭石賢包攬著說,“我什麼也不用說,一進門我媽就準能猜得出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我也什麼都不用說嗎?”李超蘭心裡藏著個很實際的問題,“見著你媽我該怎麼招呼?”

“。。。 ”在鄉下,如果把女孩子領進家裡並且住下,那就不只是戀愛關係。處在世俗之中,誰能不受名份規範?彭石賢只得把難題推給李超蘭,“你叫什麼都行,我媽不會在乎。”

“那就叫伯孃吧,”李超蘭想了想,“對別人說話也還是借社會調查之名為好。。。 ”

彭石賢大度地:“隨你的便,怎麼都使得。”

“那你給我揹著這袋子。”

“好吧,背就背!”到頭來,有勇氣的還是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