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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不會比校長來得小,而且他本來就算得上校長身邊的一個得力打手,可那天卻沒有派上用場,他當時為什麼呆傻了呢?這原因之一是他被仇道民那種看來反常的情緒鎮懾住了;原因之二是他在鬥爭會上曾經打過仇道民,事後校長卻說他並不贊成打人,雖然這只是在大庭廣眾中遮人耳目的話,可也讓郭洪斌此時生出好些猶豫;更主要的一點恐怕是,郭洪斌當時還想不到不打出個反革命來,對維護校長說一不二的權威就大為不利,因此,他也就沒能夠想到,往後校長對他的信任會大打折扣,甚至積恨在心,把讓他入黨的事給擱置起來。

現在,酩酊大醉的校長毫無遮掩地說出了這一點,郭洪斌把他扶上床,校長還在指手劃腳地斥罵:“我算看透了你,只有別人抓著你玩女人時你才知道上火,你才看得出厲害來!別的你什麼都不懂,一點政治沒有!詩社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別人能抓出反革命來——那是呢,我能不知道你是怕連累了你自己!”

要說詩社便是反革命組織,他郭洪斌在詩社成立時真讓陳燦英拉去作了次報告,他記不清自己當時胡說過些什麼,但他絕對不是反革命。他不是,別人就是?別人是不是反革命管它媽去,那不干他什麼事!可現在看來,說不幹自己的事也不對了,校長不就說他怕牽連嗎?既是獵狗,怎能不咬?在這種時候,他也只有咬住一個什麼大獵物才有可能得到主人的原諒乃至獎賞了!

郭洪斌想來想去,這還是隻能在詩社的事情上做文章,那是個很像反革命組織的東西,他倒沒少見有人挖出過這種寶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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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嗅著了異味到處尋找獵物的狗一樣,陳燦英越走越遠。她對曾明武越來越不滿,把他當作了捕殺物件。先前,她認為曾明武看不起她,疏遠她。取代曾明武當了團支部書記之後,她更加感到了曾明武對她的冷漠,在撤銷曾明武職務的當天,陳燦英還想約曾明武談一次話,解釋解釋,可是曾明武拒絕了,他一邊朝教室走,一邊說:“沒事,別談了。”陳燦英跟在後面不想離去,曾明武突然站住,朝她眉頭一皺,撇開她,折轉身回男宿舍去了。其實,曾明武並不是要向陳燦英發洩不滿,恰恰相反,他是希望平靜地了結眼前的麻煩,認為在目前情況下,儘可能地少與她接觸交往,對誰都沒有壞處。可在陳燦英看來,這向她顯示出來的是一種傲慢:你真敢朝我掀尾巴!經過策劃,團員們對曾明武進行了幾次批判辯論,曾明武低著頭記錄,儘量不與批判者的目光相對,可陳燦英特別積極,她的發言格外聲高氣大,曾明武有時不由得斜她一眼,這目光落在陳燦英的心上,更讓她感到一種令人發抖的冰涼:那顯然是不屑與鄙夷。

後來,曾明武確實為陳燦英感到傷心了。這不只在於陳燦英對他如何步步緊逼,一定要他交出那個小紅本子,而且,更在於他看出了陳燦英與郭洪斌相互勾結的卑鄙私情。

猴頭十分明白地向曾明武說了這件事:“你得小心點,陳燦英不是個好東西,她自習課時也敢去與郭紅鼻子睡覺。”曾明武一聽這話,呆愣了好半天沒出聲,他近來總是擔心陳燦英會不會出這種事,現在,他不願進一步去尋問這個訊息的來源了,這似乎是確定無疑的。許多次,陳燦英從郭洪斌那裡回教室時,總是側著身,別轉著臉,帶著好些慌亂溜回到自己的坐位上,有時,還要翻著白眼窺望一下週圍的同學,那神色中有難於掩飾的羞怨,更有孤注一擲的歹念。曾明武警戒猴頭:“這話你可不要跟誰都去說!”

猴頭不可能對誰都不說,他就對班主任說了。接替右派生物老師擔任猴頭班主任的是一位剛從大學畢業來的年青人,教兩個班的數學,那個被郭洪斌調戲過的女團幹部正是他的學生,那位女團幹部品學兼優,已經幾次來哭訴過,班主任也轉彎抹角地向校長反映了一些情況,校長說,你得拿著證據才好辦呢!這話的意思模稜兩可,是讓他去拿證據來呢,還是說他沒證據不該隨便說話?但不管怎樣,班主任不能不為學生負責。他特別看重猴頭的才華,跟猴頭那當鍋爐工的姐夫也玩得很好,聽猴頭一說,他便去問鍋爐工,鍋爐工搭訕地說:“別打聽這些吧,你不把他們赤條條地抓在一塊,人家會倒打你一耙的──你有這份閒心觀野景嗎?”班主任從這話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便說:“看來,你是觀到野景了?”鍋爐工很滑頭:“我什麼也沒跟你說──如果你要張揚這事,與我有什麼相干?”班主任笑他:“可你又何必去操人家這個心?還非得把這話跟猴頭說了不可?”鍋爐工說:“我是臨時工,怕他郭大人到時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