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給我了,我到底還是贏了你,不是嗎?”他擦去了自嘴邊溢位的鮮紅,仿若中世紀午夜城堡頂端的吸血鬼,只是笑望著林子凡,
“她在我懷裡承歡的時候,你卻只能在隔壁哭泣,你不覺得……”
“啪”又是一記悶雷,腦袋麻木到無法思考。一片黑暗中,只看見林子凡的雙臂,不住顫抖,
“住嘴……!”
林子煒的臉上,又多了道血痕,可他只是在笑,殘忍而麻木地笑著,漸漸地,轉變成狂妄的大笑,
“我總是活在你的陰影裡,我是自卑的,我以為她真的愛上了我,可是她沒有……”
林子煒低著頭,不住地喘息,嘴邊溢位的鮮紅更多,他卻只是茫然地坐著,沒有用手去擦拭。
我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跌跌撞撞地朝門口的方向走去,緊緊跟隨的,是急促的腳步聲。
走到門口的時候,“蕭玥”我聽見他叫了我一聲,熟悉的語調,卻不帶有一絲感□彩。
一片暗色中,他沒有轉身,只留給我,一個蒼白的背影,
“謝謝你對我的好,其實……”
“林子煒——”我打斷了他,“以後,不要再玩弄女人了,因為——她們付出了真心”
四肢冰冷,周身泛著寒意,我想往前走,逃開這地獄的牢籠,可是使不上力。
下一刻,被人握住了手心,溫暖的力量。
“我們走”林子凡牽著我的手,走出了17樓。
電梯裡的我有絲狼狽,林子凡一言不發,只緊緊攏住我的外套,卻再也沒有碰我的手。
他開車把我載到一處幽靜的公路旁,滂沱大雨已漸漸小去,變成了溫柔的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潤物細無聲。
車子靠在公路旁,車廂內是長久的沉默。沒想到,再見面,竟是此番光景。
“你還好嗎?”他低沉的聲音傳來,一如往日般的溫柔,只是這次,夾雜著一絲慌亂和不安。
“不好”我低垂著頭。
“我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對你”他無力的嘆息聲,帶著幾縷心疼的憐惜。
“你們兄弟兩人都負了我,不是嗎?”
大概沒有意識到我會說這樣的話,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直到最後,他推開了車門,沒有撐傘,邁步進入雨中。“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這才有勇氣抬起頭去看他,三年不見,他的背影削瘦了許多。只是那種沉默的溫柔,照舊縈繞在他的周圍,成為對女人最致命的武器。
不一會兒,他小跑著回來了,額頭的幾縷髮絲已經溼透,雨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在他的鼻尖,他對著我微笑,一如三年前那個陽光溫暖的午後。只是他那雙細長而迷離的漂亮雙眸,泛著淡淡的哀傷。
我坐在車內,他站在雨中,成為一幅久久揮之不去的畫面。
三年前,他的每一句話語成為我甜蜜的源泉;三年裡,他的每一次溫柔成了我致命的劫;三年後,他熟悉卻略帶生疏的動作,幻化成我永遠的眷戀。
那份眷戀只屬於曾經,不存在於現在。
當初的刻骨銘心,即使面對相同的人,卻少了動人心魄的力量。我們的年少輕狂,我們的悲歡離合,只留在那列匆匆駛過的地下鐵裡,消失在路的盡頭,隱匿於無窮的黑暗中,任放蕩的思緒漂泊、消逝。
林子凡開啟車門,坐了進來,我的眼前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雨天容易得風溼,你穿得又少”
我點點頭,當著他的面,喝下一大碗粥,燙得我滾下了眼淚。
不知何時,面前又多了一張紙巾。熟悉而懷念的面容,他的眉眼他的笑,他的哀傷他的愁,現在看來,竟如此真切。
“麻煩你了,送我到我姐姐那裡,今晚我不想回家”
他定定地望著我,
“蕭玥,我的手機號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如果需要我的幫助,請打電話給我”
我點點頭,他發動了車子。
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我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就好像,他的離去,不是三年,而不過三天光景,街頭的景色匆匆略去,我只是知道,有種感覺,真的回不來了。
林子凡的車很快到達一幢小高層前。
“謝謝你,我的姐姐就在裡面,我自己上去了,再見”
我沒有回頭看林子凡的表情,因為膽怯,而選擇去逃避。
“蕭玥——”他的聲音暗啞,
“我們還會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