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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箭直沒入肉,老虎再也支撐不住,勁揚的尾巴垂落,龐大的身軀翻滾倒地,狂吼變成了無力的喘氣聲。

山風依然吹動青草,空氣裡漫出濃濃的血腥氣味。

“皇上好身手!”孟敬將他提到咽喉的那口氣轉為由衷的讚賞。

“皇上萬歲!”拿刀拿弓準備搏命廝殺的侍衛驚喜大喊。

“誰來料理這隻大蟲?”穆勻瓏面露微笑。

幾個侍衛趕快跳下馬,拿出準備好的繩網,打量那隻龐然大物,七手八腳地扎綁,準備兜起扛上車。

“皇上,是立刻起駕回宮?還是稍事休息?”孟敬問道。

“紹王爺呢?”

“還在行營裡。”

“去看他吧。”

穆勻瓏策馬緩行。既已捕獲獵物,他心情格外輕鬆,順手拿起腰間的香袋,清淡幽香撲鼻而來,立即驅走了殺戳後所殘留的血腥氣味。

三百年前,穆氏原為西方高原的部族,太祖皇帝英武過人,以仁德和武功一統天下;為了讓後代子孫記得自己是高原兒女,便立下祖制,三年一度的祭天大典,皆得由皇帝親自射獵獻祭。

而穆氏子孫嚴格遵行祖制,歷代皇帝皆是能文擅武,穆勻瓏今日不過是小試身手,舒展筋骨罷了。

休息的營帳前,龍紋金旗高高立起,大風吹來,獵獵作響,隨行的文武百官早已列隊站立,恭迎皇上回營。

穆勻瓏騎著黑馬,身穿明黃九龍窄袖勁裝,腳蹬厚底黑緞馬靴,外罩紫貂披風,臉上浮現出沉穩的笑容,望向百官。

“眾愛卿平身,大家辛苦了,自去休息吧。”

“謝皇上。”百官齊聲回應。

侍從已經捧著巾子水盆等候在營前,宮內近侍常安正欲揭帳讓皇上進去,穆勻瓏下了馬,示意稍等,先讓侍從解下披風。

他拍揮了下身子,解下從不離身的香袋給常安,再伸手在盆子洗了個乾淨,拿清茶漱口,取來熱巾子抹淨了臉。

“常安,送壺熱茶進來,香爐就不要了,你們帳外候著。”

當今聖上如此折騰,為的就是此刻睡在皇帝專屬營帳裡的紹王爺;只見他弓身躺在地毯上,身體裹了一條薄毯,輕握拳頭的手裡揣著一條大巾子,眉頭微蹙,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

穆勻瓏進入營帳,在大地毯的另一端盤腿坐下,凝望那張俊秀容顏。

唉,都二十二歲了,睡相還那麼稚氣,像個孩子似地;而他這個當哥哥的,也不過大他一歲,卻好似年長了三十歲……

“啊!”穆勻號還是被細微的聲響給驚醒了,一見兄長就坐在面前,趕緊爬起身子。“臣弟拜見皇兄……”

“免禮。”穆勻瓏忙抬手阻止,看到他紅通通的鼻子和眼睛,問道:“是著了風寒嗎?怎不先回京城?”

“臣弟這不是風寒,只是來到這野地,鳥語花香的……哈……哈……哈?”穆勻琥一句話尚未說完,急忙眯起眼睛,用力皺緊通紅的鼻頭,張大了嘴巴,試圖掩下呼之欲出的……

“哈泣!哈泣!哈泣!”擋不住了。

連續噴出三發響亮的噴嚏,穆勻琥無力地拿巾子擰住鼻子。

“唉!”穆勻瓏看他這個狼狽模樣,嘆口氣,親手倒下一杯茉莉香片。“用這茶水的熱氣熏熏鼻子吧。”

“嗚,皇兄你明知我……我……”穆勻琥猛搖頭。

“你連茶香也聞不得,沒救了。”穆勻瓏自己端茶輕啜,也搖頭道:“徐太醫為了治你這支鼻子,已經愁了十年白髮了。”

“又不是什麼大病。每年季節更替,就得發作這麼一回,早就習慣了。”穆勻琥不以為意,用力抹掉了鼻涕,扔下巾子,盤腿坐好,綻開笑容問道:“打到了嗎?”

“射中一隻老虎。”

“哇!皇兄神勇,不枉臣弟崇拜仰慕了。”穆勻琥睜大眼睛,誇張地比手劃腳,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突然雙手搗住了心口,擠眉弄眼,哀號道:“啊啊啊!我這隻小老虎被真命天龍射中了,啊嗚!”

穆勻瓏手掌摩挲著溫熱的茶碗,眼角逸出深深的笑意。

舉國上下,看來只有這個親弟弟敢開他玩笑了;但這也僅限於兄弟私下相處時,封了王爺的弟弟才會像個幼童似地跟他玩鬧。

“不是小老虎,是大老虎。”穆勻瓏朗聲笑道:“屆時獻上這一樣豐盛的祭品;,朕會祈求天神賜給你聰明才智,好來代兄監國。”

“嗚!”穆勻琥垮了臉。“請兩位皇叔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