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尋開心?”東來順瞥見一旁丫鬟們在偷笑,一張老臉登時掛不住,懊惱地抱怨道。
“誰尋你開心?我老人家在感嘆一代不如一代啊!”東老夫人白了他一眼。東來順連忙噤聲,不敢再抱怨。
“你就不用在這兒瞎操心了,”東老夫人慢條斯理地道,嘴角似笑非笑的。
“宮裡,會有故人照應的。”
“故人?咱們東家在皇宮裡哪有什麼故人?”
“秘密。”
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因此駱揚命東施施晚上留在內膳房待命,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傳授她刀工以及燒、炸、烤、燴、溜、燉、爆、煽、燻、滷、煎、餘、貼、蒸等廚技。
平常內膳房不分晝夜都是灶火不熄,隨時備著以赴宮中各主子召喚,無論是夜消、點心、零嘴或是滋補的,一應俱全。
但後來內務府路公公轉述皇上聖意,說是宮中主子們夜消點心皆由點心膳那兒的小廚房預備即可,因此內膳房眾廚免了日夜輪值的辛勞,這也是出自皇上一片體貼仁德愛民之心。所以入夜後靜寂的內膳房,就成了東施施被迫進行地獄訓練的恐怖修練場。
唉……
東施施支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坐在上蓋的水缸上,看著身畔那隻水缸裡游來游去的魚兒,在燭光的掩映下,銀色鱗片美麗地閃動著。
“魚啊魚,你現在的心情一定也跟我一樣無奈吧?”她喃喃對著魚兒說話。
“咱們明明日子過得好好的,偏偏被人給逮到這不得見天日的地方關著,既不自由,又得任人魚肉,被逼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你說,咱們這是招誰惹誰了?”
甫走進內膳房的駱揚,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丫頭片子,就不能多長點志氣嗎?
“別忘了你是東家的新掌勺。”他冷冷的提醒,“你的職責是煮食,不是跟食物聊天。”
東施施抬起頭,迷茫的小臉不由得閃過一抹氣惱。“我是東家的新掌勺又怎樣呢?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把煮飯這種事看得這麼重要?”注視著她突如其來的怒氣,駱揚微感詫異。她惱什麼?
“愛煮的人就去煮,愛吃的人就負責吃,只要這樣就好了,不好嗎?”她苦惱地嚷著,“為什麼我非得當這個新掌勺不可呢?我不會煮飯,我一點都不喜歡煮飯!我為什麼一定得學煮飯不可?”
“因為你東家領了聖旨,”他口齒清晰有力地開口,“聖命不可違。而且能為公主籌辦婚宴乃是身為料理之人的一大榮耀,事關你東家的光彩,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可是我不會……我也不喜歡煮……”
“東姑娘。”駱揚皺起眉頭,眸光銳利深沉地盯著她,“你知道婚宴的意義嗎?”
“就一堆親朋好友因為嫁女兒、娶媳婦兒的緣故,聚在一塊兒高高興興、吃吃喝喝。”她回想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婚宴,扳著手指數算,“然後歡歡喜喜地祝新郎新娘恩恩愛愛,白頭到老,等到吃飽喝足,最後再拿枚喜糖甜甜嘴回家,差不多就是這樣。”
“是,差不多是這樣。”他眸光炯炯,語帶嘲弄的說:“那麼,倘若今日是你家娶媳婦兒,想讓眾親朋好友知交們跟著沾沾喜氣,與你一同分享家有喜事的福氣,希望他們喝得暢快,吃得滿意,可你家找來的廚子卻油鹽不分、醬醋不辨,煮了頓比豬食還難吃的喜宴,那麼身為主人家,你還覺得有面子嗎?”
“哪、哪裡會那麼嚴重?”她一呆,不禁有些結巴起來。“什麼豬食?也不至於到那種地步……”
“不能讓人一嘗之下就印象深刻、豎起大拇指叫好、永生難忘的料理,就叫作豬食。”他毫不留情的說。
“可是我覺得料理好不好吃是一回事,有沒有誠意才是最重要的。”她臉上滿是熱誠之色。“對不對?”
“不對。”駱揚毫不猶豫地敲了敲她的腦袋瓜子。“那全都是廢話!”
“很痛耶……”她抱著被敲疼的腦袋瓜,埋怨懊惱地睨了他一眼,不服氣地道:“那哪是廢話了?那是多麼有意義、有感情、有境界的一句話呀,像你這種只以技術取勝的人是不會懂的。”
只以技術取勝?他從來沒被這麼貶低、侮辱過,若換作是往常,若換作是那些手下的御廚,他早就把她倒掛在餿水桶上頭三天三夜懺侮思過了。但是,他不跟這種灶房白痴計較,因為贏了比輸還慘。
“我是隻懂得以技術取勝,那麼請問東大小姐……”他挑眉看著她,“你又能以什麼取勝呢?”
“我!”她啞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