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姑媽,當時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被那無賴給騙走,跟他沒多久後,我就開始後悔了,你知道的,直到如今我還是愛著恩斯特,會搞到這樣主要是他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這……這並不能全部怪我啊……”孤芳的身夜夜自賞,顧影的心日日自憐。
石夫人緩緩吐出一口菸圈,神態陰沉卻持重。
“是真得到教訓,還是別有用心啊?”同樣都是女人,她瞞不過她那雙看盡人世的眼睛。
白芮妮神情一愣,面容刷過一記蒼白。“這……這當然是得到真教訓,姑媽,要是我真跟他離了婚,不是也害得你名聲受累,我們雖是姻親,但我也不願詆譭姑媽的聖名啊!”
她摸清石夫人重視門當戶對,操守節廉的陋規,要不那麼堅持,她那小表弟也不會錯找一個家世不清不白的東方女人,結果人只到了機場,馬上就被打了回票。
“你還真是替姑媽設想周到啊!”她細微的眼眸眯成一直線,活似工於心計的後宮嬪妃。
“您是姑媽,挖心掏肺也得替你顧全名望嘍!”白芮妮繞到石夫人身後,殷勤地替她槌起肩膀。“口蜜腹劍的丫頭,就出那張貧嘴!”說來說去都離不開“裙帶”兩字,斬不斷的家族命脈,讓石夫人不得不面面俱到,以維繫整個家族的清譽盛名。
會讓她這般重視名節操守,全都拜克勤父親所賜,生性風流的紈絝公子,拈花惹草當成家常便飯,這在英國的上流社會是司空見慣的事,包養情婦、生私生子的事層出不窮,甚至於大玩性交派對,都是克勤他父親每週的固定活動。
那時石夫人為了顧全大局,只有忍氣吞聲,並不想與他多做爭執,以至於養成他根本夜不歸寧,到最後因為玩弄未成年少女,被一狀告到法院,這樁醜聞讓石家蒙羞了好幾年,因為這樣,才使得石夫人嫉惡如仇,對於和道德禮節規範牴觸的事,全都主觀地拒絕。
這也包括臨臨母親改嫁一事,這種在一般人眼中並不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之事,在石夫人眼裡,她根本無法容忍,甚至無法接受。
姑侄倆相聊甚歡之際,大門驚被一記狠狠推門聲拍開,石克勤跌跌撞撞走進家門,濃烈的酒臭味立即傳送到兩人的鼻中。
“老天啊,你是喝了一地窖的酒才回來嗎?看你這樣子快把我嚇死了!”白芮妮驚叫出聲,兩顆瞳眸瞪得出奇的大。
石克勤抬起沉重的頭顱,兩眼醺茫茫地看著前方,幾十個重疊影像在他面前像萬花筒變來變去,連白芮妮和石夫人的頭都在半空飄來飄去,好不熱鬧。
“嘿……是……是小表姐啊,你……你是又在哪姘到哪個野男人,要來向我媽咪討教討教的啊?”他腳步一個浮晃,整個人往一旁的明清大瓷花瓶抱去。
“克勤,你……你在說什麼啊?”白芮妮急得柳眉亂顫,一排貝齒緊緊鎖咬。
“潔西卡,把少爺給我帶進去,沒我允許不准他出來!”石夫人臉色凝重,雖不至於大動肝火,但肅殺的口音,讓一旁的人聽了更加不寒而慄。
“是的,夫人!”侍女惟惟應許,正要上前攙扶石克勤時,卻被他給一掌拍了開來。
“走開!”
石克勤兩眼泛紅,並挾帶怨氣向石夫人走來,極端兇惡的神貌,與一向平順溫和的他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你今天是怎麼了,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石夫人緩吸一口水煙,在她眼中,她並不認為克勤這小孩能造得了什麼反。
“是啊,你發什麼瘋,快跟姑媽道歉啊!”白芮妮不停對著石克勤擠眉弄眼,她可不希望才剛安撫好石夫人的情緒,這會又被硬生生破壞。
“我不需要跟她道歉,是她要向我道歉才對。”因上一代所造成的陰影,讓他成為無辜受害者,當他看到臨臨幸福洋溢地跟在另一個男人身邊時,他這才知道,他還是愛著她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石克勤。”白芮妮目光轉向石夫人。“姑媽,你讓克勤先上樓去休息吧,他喝多了,瘋言瘋語你根本別放在心上。”
“他清醒得很,只是借酒裝瘋,我倒要看看他能瘋到什麼程度。”孩子是她生的,哪根筋不對勁她清楚得很。
有這樣保舊守成的母親,任由哪個做小孩的都會心生畏懼,從小到大他都是活在母權的淫威下,半點自己的意見都不行,直到長大成人,竟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也無法決定,他發現自己錯了,錯在不該事必躬親,明明對臨臨還心生愛意,還要強迫自己去討厭她、憎恨她,這明明不是自己的意願,可為何……又違逆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