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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要掉眼淚,而且流年從來都是堅強的,他極少看見她哭。程灝心下生疑,已經站了起來:“徐董,不如我送流年回去吧。”

流年立刻抬頭,眼裡真真切切有眼淚,順著慘白的臉龐衝下來,掛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即刻被擦去。她抖著唇,還硬要擠出一個微笑掩飾:“不……不需要。”她的眼神一直在飄,落在他的臉上,像觸電一樣跳開,眼睫毛閃個不停。

徐景平握著流年的手得體地回絕他:“不麻煩程董了,流年,我讓小陳送你回去好不好。早點睡,我知道你最近上班累了。”

一句話免得別人還喋喋不休的問,工作累,壓力大,多好的推脫之詞。他可以隨便糊弄別人糊弄過去,可是程灝明明就知道流年正在休假。

身邊的徐蘇年輕輕地吐了一句話,程灝渾身顫了顫,她說:“靠,又裝B,只有我那沒腦子的老子拿她當寶。”她的下巴微昂,眼神裡不可謂不惡毒。

但她變臉速度十分之快,徐景平轉過身來,她已經換上了乖巧溫順的外殼。

由此看出,流年要在徐家生活下去,就需要這樣高超的變臉本領。所以為何她的變化如此之大,不難解釋了。

流年說過她除了阿婆沒有親人了,所以這突然冒出的叔叔一定讓流年無比依賴,而且似乎徐景平對她真的很好,他們之間的親近甚至不止叔侄那般,不知情的外人,甚至會覺得他們像父女。

徐景平此後就顯得心不在焉,中途藉口出去了一趟。程灝被他們一輪又一輪的敬酒搞得心煩,推說要去外面吹吹風,散散酒。

走廊的盡頭有喁喁之聲,叮嚀囑託親切自然,飽含深情,是徐景平,他三番五次地溜出來就為了打電話。

電話那頭是剛剛被送走的流年,徐景平安撫她:“別怕,流年,我保證,誰都不會知道那件事……真的流年,你信叔叔,叔叔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

“蘇年我一定會教訓她,流年……實在不行,我讓丁醫生……”

電話裡的驚叫聲把程灝嚇了一跳,他從沒聽過流年這樣失措驚慌的叫聲,不自覺向前跨了一步,流年幾乎是在對著電話喊:“不要,叔叔,我受夠了,我不要……什麼心理診療,什麼催眠,都是狗屁,都沒有用……”

都敵不過程灝一句話,就能讓她的世界裂冰。

他說緣分未斷,他可以輕描淡寫地提及那個夏天,她卻匍匐其中掙扎了快十年。

徐景平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按鍵重撥了一個號碼,對方接的極快,徐景平沉聲:“待回去蘇小姐那裡看看,順便把她的廚房門鎖上,家裡所有的利器都收起來,花瓶也不準留,你就給我看著她,不准她自殘,明天在她身上看見一個傷口,我都唯你是問。”

心理診療,催眠,利器,自殘,都是怎樣的字眼,程灝不懂為何流年突然扯上這幾個詞,他突然思維定格,聽不懂這其中的含義。他又向前跨了一步,像是回到了那天醫院的天台,徐景平機敏地合上手機,毫不猶豫地轉過身。

程灝靠在牆上,維持著一個動作,直視徐景平,一句話都不說。徐景平手裡還捏著手機,眸子暗了暗:“程董,偷聽別人講話,似乎不是好習慣。”

“我不感興趣的,我是不會聽的。”程灝聳肩。

“那你聽到你感興趣的了嗎?”

“如果徐董肯講清楚的話,我會更有興趣。”

“不好意思,可是我沒有講的興趣。”

“那我只有親自去問流年了,一個外表完美,內裡千瘡百孔的洋娃娃是如何造就的?”

“怎麼,程董開始考慮流年的價值是否值得你投資了?”

“哦不,徐董你說笑了,我從沒在流年身上投資什麼,她是籌碼,不是投資股票。”

徐景平不動聲色地眯眼笑:“程董真會開玩笑,如果我說,我現在不想拿她當籌碼了呢?你會有意見嗎?”

程灝也笑,更為從容不迫:“徐董,過河拆橋,可不像是美佳的作風。”

“那麼我冒昧問程董一句,你剛剛偷聽到多少,如果你全都聽到了,你還不放流年的原因。”

“有什麼原因?我還想知道你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自殘,心理診療?徐董, 你要解釋嗎?”

“你是不是有我拿一個次品來糊弄你的感覺,就像是你花高價買了一棟房子,外面很漂亮,裡面卻到處漏水?”

“徐董,原來你是這樣看流年的。她不是你侄女嗎,為何連你都這樣說?”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