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成績在同學中也討巧。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文科班,大群女生壓著她,大片男生死在她後頭,總是不招人非議的。
但佔據榜首的居然是男生,以政史接近滿分的成績傲視群雄。流年拿手指點在牆上的名單看,果然是程灝。
也並非是純情校園小說中的天才少年,家世好,頭腦好,樣貌好,僅管這些他確實符合。在蘇流年看來,程灝的出色不過是家庭教育的緣故。他的父親是本市市長兼市人大代表,母親有自己的家族企業,自然對兒子極為嚴格。說聰明也確實無可非議,否則他不可能文理皆上乘。但他也絕非人前那樣輕鬆。有一陣子學校挑了一批尖子生去省裡參加物化競賽,蘇流年總能看到他視窗的燈亮到很晚。她並非可以去關注他,只是平時住得近,一抬頭就看見了。
儘管住得近,但環境是雲泥之別。她和外婆住在年久失修的老院裡,單間的,一個小後院和一個前廳,周圍也全是這樣的房子,曲徑通幽,一般人摸不出去。一牆之隔是程市長分配到的房子,剛開發的樓盤,高一下學期他們一家三口搬來。父母都是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待人又客氣,程灝又儼然是學校風雲人物,連阿婆都知道他的大名。
後來就經常遇見,他們從沒說過話,但程灝想來是認識她的,分配座位時她就坐在他後面,他還特意轉過來看了她幾眼。他們班的位置非常奇特,男生一排,女生兩排,是有意要將男生岔開,因為男生少,一聚到一起就會有英雄心心相惜的感覺,特別鬧騰。程灝的位置佔據天時地利人和,既是老師關注的最佳視角,周圍又全是好學生,而且美女集中,除了一個蘇流年。她自己也清楚,能坐在這裡是老師的特別關照。她的家庭條件很不好,老師無非是可憐她才這樣安排。
當然還有例外,她的同桌宋楚,因家裡有錢,人又漂亮,也被安置於此。流年與周圍的人不熟,她雖說與宋楚一桌,但涇渭分明,話說的也少。因為蘇流年曾拂過她的面子,那時週五新增自習課,宋楚不停與她聊天,話題她並不熟悉。流年還在為一條解析幾何傷腦筋,更是有一搭沒一搭。宋楚一個人說未免太無趣,拱了拱她:“哎,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蘇流年很客氣地抬頭放下筆:“我聽了,只是我對這個沒有什麼研究,有什麼不能下課說嗎?”
宋楚那樣驕傲的女生哪裡受得住她那樣的回答,下巴一昂吐出兩個字:“做作。”說得極響,引得鬧哄哄的教室頓時安靜了下來。蘇流年不同她爭,繼續做她的題,其實心裡真的不好受,臉也紅了一片。前桌的劉珏嬉皮笑臉轉過來湊熱鬧:“跟我聊吧,我聽著呢。”流年一個沒忍住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要做到雲淡風輕真是不容易。劉珏打擊她:“怎麼,莫非你也想加入了?可惜了,我只和美女聊天。”她無語,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變態幼稚的男生啊。
流年的桌子適時動了動,竟然是程灝在示意她收回注意力。流年萬分狐疑,他用筆指指她手裡的試卷:“是不是那條解幾不會?”她虛心點頭。“嗯,其實它挺簡單的,只是想到方法不容易,你試試三角代換。”
他們的第一次對話便如此引人注目,尤其是發生在這樣的背景下,程灝幫她的意圖就更為明顯了。男生都以程灝馬首是瞻,饒是劉珏再怎麼為美女傾倒也不得不識趣地掐住話頭。
這足以讓宋楚更記恨她,明眼人都看得出宋楚對程灝有意思,據說高二時宋楚還放下身段倒追程灝,可惜明示暗示都得不到回應,程灝送了她一句:“好好唸書,現在考慮這個沒意義。”
第二次交流也是在自習課上,流年在背大段政治,唸到快要斷氣都記不全。她一直是死讀書型別的女生,所以不冒尖,這樣的女生數學自然也不好。前面的程灝再一次聽不下去了,抽走她的筆記:“別唸了,這段我都聽熟了,照你這樣的讀書方式,等你背熟了,古猿猴都進化成人了。”流年也奇怪:“那你都是怎麼讀的呢?”程灝十分拽:“拿筆來吧,我不輕易授課的,今天就收你一個徒弟。”
她撿了筆遞過去,程灝正側著身子在自己桌上找什麼,另一支手過來摸索她手裡的筆,掌心先包住了她的手背,流年一驚忙塞了筆把手規規矩矩放回桌下。程灝似乎渾然不覺,流年的手背卻滾燙一片。
一來一去的問答,他們的話要比以前多一些了。又一次在路上碰見,流年還主動打招呼,程灝也有男生的痞樣,但真的只有一點點,是少年應有的意氣風發的模樣,玩笑著說:“我真是受寵若驚,平常總是看你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對誰都不冷不熱,唯獨我有如此殊榮能讓你主動問好。”流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