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會場,獨自來到公園的一隅。
覓了張公園椅,她坐了下來。
她在想什麼呢?忘年會的事,只是一次意外,他是幫了她,但那又代表什麼?
在這麼龐大體系的公司裡,他是看不見她的。一年了,除了那次在餐廳比鄰而坐外,他們還有過什麼樣的交集呢?
她既渺小又微不足道,他根本看不見她的存在,除非她到二十一樓去。
但……去了又怎樣?
她真討厭自己這種既積極又消極的矛盾性格,“可惡!”她用力的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
“哧。”
突然,她身後傳來一記隱忍不住而爆出的笑聲。
聽見那突如其來的笑聲,琉衣嚇了一跳。
一轉頭,她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旁邊,而那是……帶著神田惠里香來的恭兵。
“副……副……”她緊張得有點口吃。
剛才還在腦子裡不斷想著的人,這一刻卻站在她面前,而且還對著她微笑?
她今天喝得不多,應該沒醉才是啊。
“你在做什麼?”恭兵蹙眉笑問,自若地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
因為他身材高大,坐下時椅子還震了一下,而這也讓琉衣確定這不是幻覺。
此時,他身上那股熟悉又遙遠的幽香飄了過來,她的心不知為何地狂悸起來。
又是那陣幽香,那令她迷亂、彷徨又胡思亂想的幽香……
“副……副總裁先生,你好。”她急著想站起來。
“坐下。”他睇著她,以和緩卻帶著威嚴的聲音說著。
“是……是。”她訥訥地坐下,顯得有些忐忑及尷尬。
這是自在員工餐廳吃飯以來,他們第一次這麼接近。當然,這樣的接近還是不具任何的意義。
不過,他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這兒離會場其實已經行點距離,身為主角人物的他,怎麼可以半途溜掉?再說,他不是帶了女伴嗎?丟下女伴……不太好吧?
“你剛才在做什麼?”他看著她,有點好奇地問:“剛才你很用力地打了自己的頭。”
“噢,那……那是……”她滿臉通紅,“其實沒事……”
她怎能告訴他,那是因為她想著他?
“那你跑到這兒來,又是為什麼?”
“ㄟ?”
他睇了她一眼,撇唇笑問:“你該不是怕去年的事件重演,所以乾脆逃遠一點?”
提及去年的事,她的臉更紅了。公園路燈昏黃的的光線下,他看見了她漲紅的臉。他想,那應該不是因為她喝了酒,而是她在害羞。
“時間過得真快,一年又過去了。”他像是有所感慨。
她偷瞄到他好看的側臉,心裡又是一陣的激動。是真的,他真的就在她身邊,只要她伸出手就能觸碰到他……
“ㄜ……那件事……我一直想跟副總裁道歉……”她支支吾吾地。
他挑挑眉,“哪件事?”轉頭,他看著她。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總覺得只要一跟他的目光對上,她就會像失去方向感的飛蛾般,更加不知所措。
“就……就是去年那件事。”
“為什麼要道歉?”他問。
“當時我不知道你的身分,對你非常失禮。”她說。
聽完,他爽朗地一笑,“我倒希望你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我的身分。”
“ㄟ?”她一怔,疑惑地看著他。
而此時,他也注視著她,“因為這樣你就不至於這麼拘謹小心。”
迎上他銳利、熾熱,卻又莫名幽邃沉靜的目光,她心如擂鼓般。
“你……”看著她椅子只坐三分之一,腰桿挺直,全身僵硬的模樣,他皺了皺眉,“你可以放輕鬆一點,現在不是在公司裡。”
感覺到他的目光,她更緊張了。
他的視線彷彿帶著熱力,所及之處都教她發燙、發熱。
這一年來,她常常希望自己有這樣近距離的機會接近他,然而當他真的在她身邊,她反倒想逃開。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跟他的不同,也深刻體會到渴望這樣的男人,是多麼的愚蠢又荒謬吧。
“我……我要回去了。”她又一次想起身。
這一次,他拉住了她。
“陪我坐一會兒吧。”他說。
她一震,驚疑地望著他。
陪他坐一會兒?他是說……他希望她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