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被遺棄的感覺讓她頓生失落。在公司其他人眼裡,她也不過是個小三吧,和她鄙視的陳總的新女人一個位置,還不如她。她這時想要為華姨做點事,竟是無處下手,連公開在華姨的追悼會上以她的親戚身份站在主人答謝的地方都不行。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整個青松廳堆滿了花圈輓聯,且還有人在不停往裡搬,一直排到外頭。廳裡站的人越來越多,低語聲也越來越嘈雜,慢慢有哀樂響起,潘書聽了忍不住開始哭,拿出一塊收了很長時間沒用過的白色麻紗手帕捂在臉上,坐在角落裡一個人哭泣。
王主任彈彈話筒,示意追悼會開始,潘書拭乾眼淚到大廳,和其他來賓站在一起。廳裡站了有四五百人,轉側都有點困難,一時也看不見何謂在哪裡。在她抬頭掃視的時候,見陳總白著一張臉,在王主任耳邊說了一句話。王主任愣了一下,馬上點頭,看看底下滿堂的人,像是在找誰,一時找不到,就對話筒說:“潘書小姐請到這裡來。”
潘書一愣,但在這樣的場合,來賓都是公司多年的客戶,大家都認識,不便多說,擠過人縫到了前頭,陳總扶著她站到自己身邊,朝王主任點點頭,王主任說:“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潘書小姐非但是陳總的助理,還是陳總夫人唯一的親外甥女,好了,下面追悼會開始,由陳總致悼詞。”
陳總拿起擬好的稿子開始念,潘書握著手帕流淚。她沒想到陳總會這麼做,她是一心一意想好要恨陳總的,但陳總不記恨她說的話,還在所有的公司同事、生意搭檔、區市領導面前給她應有的位置,讓她可以毫無遺憾地送走她的姨母。潘書對陳總的恨意一下子土崩瓦解了。
第十章 舊情人
等華姨原單位的人也做過了悼詞,來賓開始向遺體告別,三鞠躬後來和陳總和潘書道惱,說些節哀順便的話。先是區裡市裡的領導,然後是有往來的同行,最後是公司的同事。投融資部的,專案組的,財務科的,辦公室的,物業部門的,工程部的等等,也都握著潘書的手說著和對陳總說的一樣的話。
潘書覺得十分的沒有味道。以前當她的陳總的女人,同事對她有些忌憚,有些冷眼,有些防備,現在知道她是陳總的外甥女,神情同樣是忌憚防備,又多了些巴結和討好,總之都不是認可她自己的工作能力。做了這麼多,付出那麼大,在別人的眼裡,她靠的還是和陳總的關係,不管這關係是曖昧還是親戚。她知道她辭職是做對了,不管怎麼,都要離開陳氏。
來賓散得差不多了,辦公室的趙薇薇上來挨著她的頭低聲說:“我聽說你回來幾天了,一直沒見你,是不是病了,還是太難過?要不要我來陪你?我們關係這麼好,你都沒說這個,口也太緊了。”趙薇薇是公司裡少數和她關係較好的女孩子,兩人在一起時時常說些衣服鞋子化妝品的話題,還有說不厭的找男朋友相親的故事。趙薇薇相親,都相出名氣了。
潘書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沒事,休息好後就去找你逛街吃飯。”
趙薇薇說:“那我先回公司了,你自己當心,像是瘦了些。”
潘書嗯一聲,接著見下一個人。對方的手一握進手裡,潘書就微微一笑,低聲道:“這會才來?停個車要這麼久?”
何謂也跟她耳語,“我故意留在最後。”然後往她身邊一站,和她一起送客。
所有的客人走完,王主任過來問:“陳總,接下來是跟靈車去益善殯儀館火葬場,陳總還是坐小王的車,潘小姐去不去?跟陳總坐一輛車?我安排了兩輛大客車運送花圈,應該裝得下了。”
潘書低聲說:“我去。”
何謂插口說:“我送潘小姐過去。”
別人這工夫也沒心情注意這個,都點點頭,分別坐車去了。潘書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像是在看什麼人。
何謂擁著她往外走,問她說:“找人?有什麼事要交待嗎?”
“不是,我像是眼睛花了,看到一個熟人。”潘書回頭又看一下,青松廳裡只有些公司的人在搬花圈,沒有她以為的那個人。
何謂開著車跟在陳總的車後頭,轉頭問她:“陳總這一手做得漂亮,你還在恨他?”
潘書怔怔地說:“想起他對華姨所做的,不恨才怪。但我也想開了,不想再跟他有什麼關係。我已經跟他說過我要辭職,房子車子都還給他。何謂,”潘書叫他,“我就要無家可歸了。”
何謂朝她一笑,“搬到我那裡去,我們不是說好了結婚的嗎。你要是不嫌匆忙,明天我們就可以去排隊登記領營業執照,做對合法的經營者。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