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她,“媽,我……”
“他只有你一個兒子,你……你一定要回去……”
“我不!”他發出悲憤的怒吼。
他不回去,他為什麼要去跟那個人生活,他母親都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了,那個人還是沒來。
“真矢……”她淚流滿面地說,“你要媽媽死得不安心嗎?”
“媽,您為什麼要逼我?”他無奈又懊惱。
“媽希望你……成為一個有……有用的人,你爸爸他……他能幫我完成這……這個心……心願……”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真矢胸口一陣抽痛,“媽,別說了……”
“真矢,求……求你答應媽媽……”富美近乎哀求地說,“回你爸爸身邊,聽……聽他的話……”
“不!”他像困獸般發出悲鳴。
“真矢……”她拖著如風中殘燭般的孱弱身軀,欲從病床上爬起,“媽媽求你……”
“媽!”見她要起來,真矢又氣又憂心地阻止她,“不要這樣。”
“你……”她緊抓著他的手臂,直視著他,“你答應我。”
看著母親堅定卻蒼白的臉,他的胸口痛了起來。
“真矢……”
“好,”他把心一橫,“好,我答應,我答應!”
終於,她臉上有了笑意,安心的笑意。
“真矢,”她抓著他的手,以僅剩的力氣,“你爸爸是個嚴……嚴格的人,但是你……你一定要……要聽從他的安排,他會……會把你磨練成一個真……真正的男人……”
她慢慢地合上眼皮,唇邊掛著一抹放心的微笑。
“媽?”真矢不確定地叫喚著她。
她沒有回應,毫無回應。
“媽……”他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瘦削的手提到自己臉頰旁。
他想哭,卻哭不出來。明明心碎了,但……他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窗外飄起了雪花,更使得氣氛悲傷淒涼。
“媽,您放心……”他看著母親猶如熟睡般的容顏,“我不會讓您失望的,不會……”
起身,他走向了視窗,開啟了窗戶。
雪花飄了進來,吹在他的臉上。
低下頭,他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長大衣的男人就站在樓下,那是他的……父親。
雪花一片片地落在天川育廣的黑色大衣上,而他仰著頭,眼睛注視著病房的視窗。他的臉上沒有眼淚,卻有著沉默而教人鼻酸的悲傷。
真矢濃眉一叫,恨恨地關上了窗戶——
十四年後,東京,目黑。
這是一棟高階住宅大樓,每一層樓的總面積都在百坪以上,出入隱密,守衛森嚴,每戶都有專屬的停車庫。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就連演藝圈的天王巨星也來湊一腳。
真矢是第一個人住的住戶,而這也是他回國後初試啼聲之作。從購地、企劃、設計到監工、驗收,他都親力親為,且在業界得到很高的評價。
在父親的全力栽培及他的努力下,現在的他已經是建築業界一顆閃亮的星星。
高中畢業後,他考上了東大,卻要求出國深造,說是為了增廣見聞,實則是想要逃開父親及父親的元配。
在國外拿到幾個學位,並得到幾個建築設計大賞後,他回到了日本,進到御河集團,準備“接班‘的工作。
他的優秀表現沒讓死去的母親失望,更讓期待他接掌事業的父親滿意極了。
但是他的所有努力不是為了別人,更不是為了他的父親,而是為了他自己。
他會爬到最高,他會自立門戶,他會讓期待他接掌御河集團的父親跌破眼鏡。
洗完澡,他倒了一杯威土忌,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欣賞夜景。
每當站在這裡,他總有一種寂寞到想跳下去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跳下去,但他喜歡這種危險又孤獨的感覺,因為這種感覺支撐著他度過這十幾年。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
他轉過身子,拿起電話,另一端傳來父親元配的聲音——
“真矢,是我。”天川百惠親切又和藹的聲音自電話中傳來。
“大媽。”他淡淡地喚道,“有什麼事嗎?”
“明天回來吃個飯吧?”天川百惠以商量的口氣說,“你好久沒回來吃飯了……”
他猶豫了一下。即使他怨著他的父親,卻很難拒絕天川百惠。原因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