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做才合他的心意；有時照著他說的去做，還是不如他的意，看他所做的，又正是前幾天他所說的不準做的事。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章　童禍一生（14）

第二章　童禍一生

十四

媽媽也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要什麼給什麼，問什麼就答什麼。她的眼神暗淡無光，經常沉默，不再歡笑了。婆婆罵她，也不敢做聲，只是偷偷地不停抹眼淚，還要做出強顏歡笑的樣子。

婆婆搬到伯伯家去了，她的臉更陰了一層。當天晚上，夜已經很深了，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月色慘白，屋裡的一切看起來也讓人感到害怕。媽媽抱著梅背碑的頭，眼淚不斷地朝下流，滾燙的眼淚滴在臉上，流到嘴角邊，鹹鹹的，人醒了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流淚，也沒有出聲，但眼淚不停地流，就像連綿小雨，持續了很長的時間，枕頭打溼了，頭就象枕在水裡一樣，頭髮溼漉漉的。

後來她起了床，穿上整潔的衣服，梳了好看的頭髮，還穿上了一雙從未穿過的新鞋子，又去開啟箱子，把從未見過面的外婆留給她的首飾戴上。天還未亮，也不知道她要到那兒去？那些首飾，也是第一次看見她穿戴。

她從床下面拿出一瓶酒來。顏色黑黝黝的，又不象是酒的味道，非常刺鼻，聞著都讓人難受。她好幾次舉起來，送到嘴邊，剛要喝，又猶豫著放下。回頭看了看，沉默了好長時間，終於鼓起勇氣，又把瓶子舉了起來。

她平時不是這樣的。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她總是留著，從來捨不得一個人吃。吃的時候，大家都有份，哪怕每個人只吃那麼一點點，她也會拿出來分著吃。夜很深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肚裡的饞蟲也被激發起來，害怕媽媽責備，又不敢做聲，只好輕輕翻一個身，讓她知道還有人醒了，也想和她一樣吃東西。

她吃驚地把瓶子藏在身後，靜靜地站了一會，躡手躡腳地走過來，伏下身子，看見剛才翻身的人還是緊閉著眼睛，就輕輕地下樓去了。

過了幾天，梅背碑想起了這件事，搬出床底的所有東西，也沒有找到那瓶酒。又過了一段時間，他看見郭伯伯給蔬菜除蟲時，拿出來的也是黑黝黝的瓶子，發出同樣刺鼻的味道。他問清楚這是農藥後，又問它可不可以吃。

“不可以。”

“吃了呢？”

“吃了就死了。”

“是不是和爺爺一樣？”

“是。”

爺爺死了，少一個人打他；媽媽死了呢，就沒有人煮飯給他吃了。想著媽媽不再煮飯給他吃了，心裡非常難過，就不希望媽媽死了。

梅背碑坐在教室裡，心不在焉，一心二用，時常牽掛著他媽媽，總擔心回家去見不到她。每天放學的鈴聲一響，就迫不及待地挎著書包回家。很多時候，都把老師安排的掃除和要交作業搞忘了。老師常常批評他、提醒他，但他的注意力沒有放在這上面，總想著他的媽媽，也不在意老師的話。一次、兩次……老師認為他的本性如此，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也就不再管他，任隨他自由發展。好在他並不十分調皮，只是放學後要早早回家，下課鈴響時，親自或安排人監督他，他也不敢執拗，只好乖乖地服從安排。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章　童禍一生（15）

第二章　童禍一生

十五

在課堂上，教師在講臺上講，他坐在下面聽。聽著聽著，腦海裡就浮現出：月光下，他媽媽站在床前，手裡拿著農藥，猶豫著要喝下去尋死的情景……

他或是抬起頭看著教師，或是低著頭看著書本，兩眼無神，目光散亂，一幅呆滯的模樣。從外表看，他聽得全神貫注，幾乎達到忘我的境界，其實他的心思已經飛了很遠很遠。

剛開始時，他還能控制自己，想一會就立即把心思收回到課堂上。後來，讓他揪心的事情太多了，他時時浮想聯翩，很長時間都讓自己的思維雲遊在外。有時會從上課想到下課，一節課的時間，思維沒有休息，但教師講的什麼內容，卻一點也不知道。

回到家裡，看見了他的媽媽，提著的心才安了下來。又開始擔心晚上了。每次從睡夢中醒來，用手摸著了他的媽媽，才會放心睡去。

小小年紀，就擔心了這麼多事，以至於他經常神思恍惚，頭痛難忍。家人和教師都不理解，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頭痛。他年紀還小，也說不出頭痛的原因來。大家都擔心他，但也無可奈何，只有聽之任之，讓他時常休息。

他無法不頭痛：對父親的恐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