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來騎兵都穿著一件輕薄的無袖棉甲,手上提著一把樣式古怪的馬刀,背上還揹著一張騎弓。接下來是兩百多輕騎兵,這隊騎兵也是腰挎馬刀背插騎弓,只不過他們身上的鎧甲已經變成閃亮的整體鑄造的胸甲。
輕騎兵一過完,接下來就該是重騎兵隊了。這一支騎兵剛一過來,沉悶的馬蹄聲就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只見,這一支騎兵身上都穿著整體式鐵甲,鎧甲的下襬都拖到馬腹上了。頭上的頭盔上也戴著面具,整個人都被鋼鐵包了起來。不但是騎兵,連戰馬身上也披著厚實的鎧甲。
這是重騎兵,戰場上衝擊力最大的兵種。
所以的重騎兵手裡都擎著一柄長長的騎槍,騎槍上還掛著一面紅色的三角小旗,一跑起來,滿眼都是沸騰的旗幟之海。
再沒有什麼比重騎兵的衝鋒更讓人感到震撼的事情,地面在顫抖,空氣中滿是鋼鐵的腥羶。
一隊又一隊騎兵張揚著賓士而過,沒有任何減速的想法。再看著河東人特有的灰白色眸子和冰冷的面孔。一剎那,騎兵衝鋒時那種派山倒海的威勢迎面而來,讓劉光世心中突然一顫。
那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第一才解太原之圍的時候,劉光世是第一個去太原的。就在那天,他碰到了宗翰的一支騎兵部隊。也是這樣快捷如風的衝刺,也是這樣驕橫而野蠻計程車兵。根本沒來得及做任何抵擋,他的部隊就崩潰了。
同樣的一幕還生在三年前的燕京。
這一切實在是太相似了。劉光世甚至有一種錯覺。此刻對著自己衝來地河東軍已經變成那些恐怖地女真人。
他背心裡全是汗。心臟蓬蓬跳個不停:什麼時候大宋地軍隊強成這樣了。
做為一個有經驗地軍官。劉光世只需看上一眼就能估量出一支部隊地戰鬥力。顯然。眼前這支部隊是這個世界最強悍地軍隊之一。
來也怪。按說手下地部隊應該被河東軍地這支騎兵驚地一鬨而散了。但奇怪地一幕生了。所有地步兵都呆呆地看著這支耀武揚威地騎兵在身邊呼嘯而過。既不喊也不跑。
同劉光世面上地震撼不同。站在他身邊地張浚則緊鎖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張大人。”一個粗豪地聲音驚喜地叫了起來。
張浚和劉光世抬頭看去,只見騎兵隊伍中,一個騎士掀開面具,露出左臉上的一大塊青色胎記。不是楊志又是誰?
楊志和張浚本就熟識,在開封議和的時候他曾做為河東軍的代表同張浚頗多接觸,現在見了張浚,頓覺十分親切,忙跳下戰馬,單膝跪在張浚身前:“見過張大人!”
“呵呵,原來是楊將軍,快快請起。”張浚微微一笑,忙扶住楊志。
正在這個時候,河東軍的中軍帥旗在一片旗幟的海洋的簇擁下跑來,楊華的聲音很不友善:“楊志,身為中護軍統領,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楊志一張臉立即變得蒼白,又跪下了下去,大聲道:“依照我河東軍律,杖二十。”
楊華突然大喝一聲:“全軍停止前進!”
一個個傳令兵從楊華身邊衝出,順著騎兵隊伍兩頭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身吶喊:“止!”
聲音落下,一千多騎同時拉停戰馬。
萬籟俱寂,馬蹄聲瞬間消失,只雪霧高高揚起,只旗幟在風中“呼呼”飄揚。
剛才還亂成一團的劉光世軍也被這整齊劃一的動作震撼得忘記了喧譁,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一隊強大到令人透不過氣來的軍隊。
楊華掀開面具,露出稜角分明的面孔緩緩騎馬走來,“原來是張大人,聽說你要去相州,正好與本帥同路,呵呵,倒趕上了。
“
他突然溫和一笑,從馬上跳下來,拱手道:“見過張大人。”
“見過楊大人。”張浚也微笑著回禮:“河東軍好大威風。對了,楊大人也是要去相州?”
楊華沒感覺到張浚話中的其他意思,他笑了笑,回答說:“我河東軍接到的命令是尾隨金人大軍出境,因為兵力和糧秣不足
與康王匯合得些補充。汪伯彥大人是我的老朋友了T7緊,斷不會虧待了我這個小兄弟。今日既然已經遇到張大人,乾脆大家做成一路好了。這裡離相州還有些路要走,兵荒馬亂的,別遇到了歹人。就算是遇到亂軍也是麻煩。“說到這裡,他斜視了劉光世一眼。
劉光世知道楊華瞧不起自己手下這支部隊,楊華這一年好大名氣,部隊又強悍敢戰,看不起自己也是正常。可不知道怎麼的,劉光世覺得心中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