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了,精力不濟,從楊華這邊看過去。這個滿臉皺紋的老人面色灰白,形如枯木。
不知怎麼的,楊華突然同情起這個老人。他這麼大年紀了還帶兵廝殺,換成現代人,早退休在家抱孫子了。汲縣大敗後,他手頭的軍隊也丟了個乾淨,現在有家歸不得,困坐愁城,相必須頹喪到極點吧。
說起來,何灌對自己還真是不錯。將他從一個小小的都頭提拔為一軍之主,即便手頭還只有三百人,但至少有一個高階軍官的名號。自己的人生算是上了一個新的臺階,一回想起以前,穿越到北宋都三年了,沙場征戰,渾身帶傷,這才混到一個小小的都頭。想不到何灌的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做軍指揮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真是自己命中的貴人呀!
這次軍事行動楊華擔任的是最危險的阻擊任務,他也自知此戰死多活少,當何灌將軍問起他還有什麼要求時,楊華索性獅子大張口說要將全軍的重甲都集中到龍衛軍。
沒想到何灌也乾脆,只淡淡地回答:“給你,你需要什麼自己下去挑。”
就這樣,楊華手下三百士兵都換上了身重鎧,每人人手都拿著一把長矛,一把戰斧,雖然他還是沒有信心扛住金人騎兵的衝擊。但靠著這些裝備,敵人要想全殲龍衛軍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斥候還在一個接一個進來,對面的金人還是沒有動。
何灌已發出響亮的鼾聲,眾將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時間就這麼一個時辰一個時辰過去了,天更黑,雪更大,轉頭看出去,外面已經一片雪白。但大帳卻暗得厲害。
“報!”一個斥候飛快地跑進來。
“噓,小聲點。”捧日軍指揮使何灌將軍的長子何薊一瞪眼,小聲問,“什麼事?”
“稟何小將軍,金人……金人……”斥候顯得很激動,話都說不囫圇了。
“不要急,慢慢說。”何薊神色大震,快步走到斥候身前。
斥候吸了一口氣,用略微顫抖的聲音答道:“金人行動了。十艘大船順著汴水向東京方向駛去,速度很快,一個時辰後應該能夠飄到西水門。郭藥師部兩萬人緊隨其後,並攜帶有大量攻城器械。敵人全軍都出動了,不是佯動。”
何薊滿臉震撼,不但是他,滿屋的大將們都騷動起來。
何薊:“宗望手頭的騎兵呢?”
斥候:“完顏宗望的五千騎兵正在整隊,應該是做總預備隊使。”
屋子裡的騷動更甚。兩萬步卒,五千騎兵,如此強大的兵力如同一塊巨石沉重地壓在眾人心上。這已經是金人此次入侵的一半兵力了,而中央禁軍只有三千人。強弱對比太懸殊了。
好在禁軍的任務是阻止火船飄到開封城門下,只需要堅持一個時辰就行。
可這一個時辰能扛過去嗎?
正在這個時候,一直響個不停的鼾聲突然停止。屋子了的喧譁也隨之停止,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鬧夠沒有?”
楊華定睛看過去,剛才那個睡得驚天動地的老人已經醒了過來,眯縫著雙眼銳利地掃視這屋中眾將軍。他臉上的皺紋已經舒展開來,代之以一種不正常的紅潤,哪裡還有半點像行將就木的老朽。
響亮的聲音轟然而鳴:“何薊。”
“在。”
“命你帶一千長鉤手埋伏於宣澤門汴河以北,一看到船,無論用什麼法子都得給我攔住。”
“是。”
“蘇大成。”
“末將在”
“你帶一千人在南岸配合何薊,記住,手要穩。”
“遵命。”
“韓綜。”
“你神衛軍五百人可準備好了。”
“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好,你部做總預備隊,隨我坐鎮中軍。”
“遵命。”
“那麼,楊華。”
終於來了,楊華走上前,一拱手,大聲說:“末將在。”
“你率龍衛軍在金明池和汴河之間的空地上阻擊敵人,記住,一隻鳥也不能放過來。”
“遵命。”
何灌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各位將軍,我們已經被金人羞辱過一回,我不想再來一次。一個時辰,我們有一個時辰來證明我們禁軍不是軟蛋。諸君努力!”
“願為大宋效死。”
何灌的眼神更熱,目光炯炯地落在楊華臉上:“楊華,你是此戰的關鍵。時間不到,不許撤退,不要怕傷亡,哪怕打剩最後一個,你